16.一日得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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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斩得叛臣李师古、李师道兄弟首级!”
清晨时分,随着这声叫喊,翻滚着烟火的牙城处,瞬间安静下来,夹墙中数名血染袍甲的平卢军士卒,提着两个急速晃悠的锦帕包裹,不断往前跑动着,曲曲折折的城垣下和壕沟边,手持长槊、火铳的平卢军士兵,停止了原本准备厮杀的动作,有些麻木地立在革车边,看着疾奔而过的这几位,自动让开通道。
军府庭院的苍松下,刘悟有点紧张地坐在胡床上,直到李师古兄弟的头颅被放在他的脚前,刘悟忽地稍稍起身,弓腰细细检视:
李师古的发髻,好像被火烧却一片,口鼻上还溅着鲜血,眼睛微张,神态平和;
而李师道,眼睛和口鼻处则有污秽灰尘,脖子被斩的断缺处扭曲,加上表情痛苦扭曲,应该是就戮前颇有挣扎。
刘从谏说:“李师古负隅顽抗,当我军士兵将他围定后,还手持利剑靠在根柱子上厮杀不已,是我从斜刺里一槊将其搠翻,另外名军卒上前用蜂子铳将其击毙,然后才切下首级。”
至于李师道,“他躲在溷所之中,被士卒搜出,所以脸上满是脏污,在被杀时还有蛮力挣扎不休。”
众将就问刘悟,这两兄弟的尸身怎么办。
“叛臣而已,理应扔在军府前街口暴尸,不准收敛。”刘悟吩咐说,接着又转身,毕恭毕敬请示令狐造和崔公度(其实是太师的代表)的态度。
这两位立即还礼,说一切都按照都头想的去做。
随后李师古的两位堂弟李师贤和李师智,五花大绑也被推了上来,“这两位乃是叛党元凶的兄弟,应该处斩。”可刘悟话音未落,崔公度就提醒说,“都头,朝廷那边需有交待。”
刘悟恍然,便说此将两人押送去长安,听候宰堂发落。
随后,李师道妻子魏氏,抱着两个李师道的儿子,哭得是震天动地,也来听候刘悟发落。
刘悟眼珠乱转,满心想把这母子三人给处死掉,可这样做实在不妥,又看魏氏哭得是梨花带雨,尤其楚楚可怜,心中突然警醒:“怪不得坊间都说,新寡妇人格外有滋味,我前年丧妻,现在最好的办法,不如把李师道的妻子给纳入后室,既能欢娱自己,也顺带将李师道二子收为己有,此后平卢李氏就等于全被我吞没了……妙哉,妙哉。”
于是刘悟就对崔公度说,李师古虽然叛逆,可罪不及妇人和幼儿,所以李师道的妻儿,就交给某照顾下来。
崔公度有些不太明白,“可这是李师道的妻儿啊?(又不是李师古的)”
“无妨,无妨。”刘悟表示要一视同仁。
此刻刘悟才想起,李师古虽无后嗣,可却有妻子裴氏啊!
“李师古的妻子何在?”刘悟便厉声发问。
由是李师道的两位小妾,袁氏和蒲氏,后面还有家奴胡惟堪,也都跪在刘悟之前,哭哭啼啼,请求宽恕。
“裴氏确实不知何处去了,都头你打入到郓城来时,奴一心一意想的是如何解救众将家的人质,没能注意裴氏的去向。”胡惟堪如是回答说。
接着这家奴抬头一看,只见刘悟看着他的眼光里,满是寒澈的杀意,心中咯噔下,心想:“李师道的小妾袁氏和这刘悟通奸,我是知道的;而我和另外位小妾蒲氏有奸情,刘悟父子也是明白的。个中内情,刘悟知道,我也知道。当今他的位子要坐稳,少不得要杀我和蒲氏灭口。所以李师古妻子裴氏的真正去向,我可绝不能交待出去。”
于是胡惟堪这个奸诈家奴,又叩首说到:“不过,李师古城破身死后,他有个贴身家奴叫杨思温的,也不知去向,奴怀疑是他带着裴氏趁乱逃走了。”
果然刘悟比较慌张,急忙问你了解杨思温吗?
“请都头给小奴旬日时间,杨思温家乡便在兖州,我是知道的,请为都头索之。”
“好……”刘悟轻咳两声,然后说袁氏和蒲氏,暂且拘押在军府中,等到尘埃落定后,便将她俩流配入掖庭。
当日,郓城之中,平卢军士兵四出,找到平日里和李师古、李师道亲近的僚佐家宅,便用白粉在其墙壁上划圈,接着于门上射入三支箭,表示此宅有处断了,即蜂拥而入,杀人越货,剽掠家资,抢夺妻妾,一天之内郓城中破家灭族的不下二十多户。
直到傍晚时分,刘悟才传令,把全城府内的财货分发给士卒,接着将大户人家统统召集到了子城边的毬场处,宣告:“此后平卢军士卒不会再劫掠,你等各安其生,洒扫好城门街道,准备迎高太师入城!”
当夜,刘悟就把李师道妻子魏氏,还有小妾袁氏、蒲氏一起唤来自己寝所,说凭借我的力量,你等绝不会配入掖庭的,不过你们也该懂得投桃报李的规矩:
袁氏本来就给刘悟尝过滋味的,自不必说,当即就开始褪去衣衫,要尽心侍奉都头;
然后蒲氏心想,自己原本勾搭的,不过是个叫胡惟堪的家奴,全因李师道不能满足她,权作解渴的,现在跟着刘都头,可比跟家奴风光多了,也没及想什么,也像条母犬般,摇着无形的尾巴,爬动着奉迎了上去;
结果没睡到一个时辰,军府就敲起鼓来,刘悟惊起,只听外面军吏立在轩廊,说到:“高太师、浑大将军的兵马营地已到城西十里外,都头可去迎接。”
刘悟手忙脚乱,穿好了衣衫,然后点起亲随,将李师古李师道兄弟首级函装好,出了郓城的西门,直向高岳营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