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满意。”云楚离等人咧嘴笑道,虎子跟他们都是夔州那边过来的,自然要护着一些。

穆离见此,便笑道:“那本皇子就请你给穆雪国尊贵的客人做向导,等他们离开之后本皇子会支付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这是我的荣幸!”虎子赶紧表态,对替他说话的云楚离几人很是感激,他们从祁澜国过来想要在这里扎根本就不容易,他也是努力了好几年才有今天,若是能在三皇子面前混个眼熟,对他的处境绝对是有利无弊。

穆离看这事搞定了,朝云玥笑道:“我跟父皇说了给你们接风洗尘,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如何?”

“都可以。”云玥对这事不怎么上心,转而同穆离说起银饰的事情,“三皇子,我们想要跟你们购买一些银饰,但款式跟你们的不一样,可否请三皇子给我们另外打造。”

穆离知道银子是祁澜国的流通钱币,若是云玥直接提出要银子他可不敢轻易答应,但要是银饰就好办了,虽然本质上都是银,可用途完全不一样,也不会带来什么敏感的事情,至于云玥带这些银饰回去做什么就不是他操心的。

“好说,只要你把样式给我,我立马让人去打造,要多少有多少。”穆离大包大揽地说道,那爽快的样子令虎子侧目不已,对云玥等人的身份更加狐疑,寻常老百姓怎么可能受到穆三皇子这么高的礼遇?可是他离开夔州的时候并没有听说夔州有哪一户人家有这能力让穆雪国的皇室这么慎重,难道是因为他离开太久,世事变迁了吗?

虎子心里装着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穆离走后,虎子憋不住问道:“唐老哥,我想问问你,夔州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不瞒你说,我离开夔州的时候家乡的亲朋好友死的死,逃的逃,这十年我都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云楚天听得一阵心酸,迟疑地问道:“若是现在有机会可以回去你愿意吗?”

虎子一怔,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苦笑道:“我回去做什么?以前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旱灾来了,全否死了,那里就是我的伤心地,回去也是触景生情,又何必?再说了,我到穆雪国之后也成家了,我媳妇一家是牧民,他们以放牧为生,岳父岳母只有一个女儿,我就做了他们的上门女婿。

这几年穆雪国也是天灾连连,但好歹家里有那些牲口,这里的皇室不像祁澜国的皇室那样视人命如草芥,还会想法设法补给,就算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三皇子是去祁澜国换粮食的,如今他回来了,我们的粮食也有了着落,就更加不用担心,你说我还回去做什么?”

众人听了虎子的话皆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他这么爽朗的人背后也有这么沉重的故事。

云楚天斟酌了片刻,如实同他说道:“夔州大旱七八年才停止,在夔州降雨的时候老皇帝病重,没多久就死了,现在的祁澜国皇帝是当初的七皇子,母族是世家叶家,比起老皇子要好很多。

夔州旱灾过后用了两三年就恢复过来了,只是比不上以前繁华,我们也是在那之后才搬去夔州的,不过现在的夔州已经不一样了,你若是回去只怕都找不到回家乡的路了。”

云楚天这话倒是没说假,夔州大旱过后大大小小的官都被换了一个遍,新上任的知府是个干实事的,将那些十室九空的村子合并起来,修路开山种粮食,这些年夔州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虎子听得眼睛圆凳,似乎没想到夔州会变得这么好,感慨了一阵还是坚持不回去,从他陆陆续续说起自己的事情云玥等人才知道,他在穆雪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老大都五岁了,小的也两岁了,又是上有下有小的情况,确实没办法放下这里的一切。

不过这么一来云玥也不用担心他们的事情被虎子察觉,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跟穆离交代一下,有他看着虎子也不会乱说话。

一行人回到驿站,全都聚集在云楚天的房间商量交换的东西。

云玥沉吟道:“这里的银饰纯度比我们那里的还要高,我等会儿就去画一些样式交给穆三皇子,银饰算一样,还有之前村长他们挑的那些东西也算一样,明天晚上接风洗尘的时候我们再品品他们这里的美食美酒,若是喜欢可以再加一些东西,大不了我们回去之后筹粮再送一趟就是了。”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这路走多了也就摸清楚里头的情况,碰到危险的应对能力也会相应的提高。

“也不知道云苑那边的路通了没有?若是通了我们可以直接从那边走,缩短了不少路程,若是原路返回我们还得从孟州赶回夔州,不仅惹眼,还浪费时间。”云楚离摸着下巴,眉头紧皱。

这问题还真没人能回答,当初云玥往夔州飞鸽传的时候,村长就云楚杰等人深入沧源山脉寻找合适的路径,现在他们都到了穆雪国还没见到云楚杰一行人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里碰上了危险?

被他们惦记着的云楚杰这会儿正像野人一样窝在沧源山脉某个不知名的山洞内,拿着树枝百无聊赖地戳着篝火里的松鼠。

云楚狂紧挨着他坐在一块,不时叹气道:“堂哥,你说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啊?我都好几个月没洗澡了!你看看我这样子,出去了之后我媳妇孩子肯定认不出来!”

云楚杰扭头认真打量着他,努力想要把云楚狂头上的鸡窝捋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卡在里头差点出不来,脸皮抽了抽,干脆把手收回来,看着自己那双脏的跟乌鸡爪子似的手,苦笑道:“我还不是跟你一样?我们这是在山里,活命找路最重要,等下赶紧吃饱点,天一亮还要继续赶路。”

其余几个人一听赶路全都蔫了,只能认命地啃着那些烧烤的野味,吃在嘴里就跟嚼腊似的,任谁吃了好几个月的烧烤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