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敌方之人,可这些人说来也无辜,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看了那最后一眼,云康泽头也不回地骑马跑了。

等他们回到营地里,大部分受伤的将士已经被转移到帐篷内,情况较为严重的则是送进荆北城,也是因为这样,百姓才知道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祁澜国和匈奴开战了。

原本应该热闹的街市显得冷清萧条,街上往来的都是行色匆匆之人,胆小怕事的全都躲在家中,家门紧闭,忧国忧民之人则是跑到将士养病的地方自发送些吃食或者帮忙干些粗活。

城里全然没了半点过年的喜庆。

彭氏和南宫煜坤也在这边帮忙,看到那些背送过来情况严重的士兵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一些敏感脆弱之人绷不住都哭了。

院落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南宫煜坤仔细看了看那些伤患的情况,诧异地问道:“他们是已经治疗过了吗?”

送人过来的将士恭敬地点点头,铿锵有力地禀报道:“柳夫人和军队的大夫尽力救治,他们都活下来了,只是伤势很重,需要静养半个月以上,无法再作战!”

南宫煜坤和彭氏神色一松,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好好,还活着就好,这里交给我们吧,你们尽管去忙。”

“是!”将士转身快速离去。

彭氏和南宫煜坤赶紧过去帮忙,之前都是让人伺候的主,现在却来伺候别人,旁人看得奇怪,这两人却跟没事人似的,干起活来麻利不说还异常专注。

那些照顾伤患的下人见此赶忙收起心思,认真做事。

云康泽一回到军营并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先找到云玥,看她的身边躺着六七个伤重之人都等着她救治,季恩阳和薛会宁也在这边帮忙,顾晨给她打下手。

云康泽二话不说,上前问道:“小妹,要我做点什么?”

云玥,猛地回头,见云康泽一身是血,脸上还结着血痂,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严肃地问道:“你受伤了?”

云康泽摇头,声音沙哑地回道:“都是别人的血,我没事。”

云玥闻言,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那些伤患,见门外还有伤者不断地被送进来,当即同云康泽吩咐道:“大哥可以先帮那些伤患清洗伤口,需要缝合的就喊我,伤药包扎之事就交给你了。”

云康泽毕竟也是云家出来的,虽然看病不行,但其他方面完全没问题,再加上他在军营里待了这么多年,处理伤口什么的只怕比云玥都在行。

云康泽郑重地点点头,看了看离他最近的伤患情况,此人背后中了一刀,伤口极深,差一点点就伤中要害,能撑到现在全凭着自己的意志。

那边云玥还在给一个胸口中箭之人取箭,完全不能分心。

云康泽见此,咬咬牙,心一横,同受伤之人低声说道:“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缝合之时可能很疼,你先忍忍。”

那人虚弱的微微颔首。

云康泽集中精神,刚开始清洗伤口的时候那人便疼得大声叫嚷了起来。

季恩阳和薛会宁齐齐看过来,见云康泽神色肃穆,极其专注的样子皆是诧异不已,本以为云康泽就是那种没心没肺,行事异于常人之人,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严肃认真的时候。

在两人震惊之中,云康泽已经将伤患的伤口清洗干净,见他疼得快晕过去了,干脆给他喂了一颗麻药。

这麻药是云玥之前给他的,数量不多,就那么一点点,他一直没用上,这会儿正好试试药效。

云玥将伤者胸口的箭头成功取出之后,这才有心思关注旁边的情况,刚刚她明明听到伤者的哀嚎,这会儿却没了声响,好奇转头一看,见云康泽正拿着针线对伤者的伤口下手也不阻止,而是凑过去仔细盯着,在一旁指导,“大胆下针,从最里面那层开始缝合,你给他喂了麻药,可以坚持比较长的时间,对......就是这样......很好,继续......”

云玥给自己病人缝合的时候不时看一下云康泽的情况,见他手法生疏,但缝得不错,心下满意,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等云康泽将自己手中的伤患处理好的时候,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这一个时辰里云玥又处理好三个伤势严重的伤患,看得云康泽苦笑不已,连连摇头。

季恩阳和薛会宁却是对他大大改观,将他狠狠地夸赞一通。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好在越到后面伤重之人越少,云玥几个有些喘息的时间可以到边上假寐一会儿。

在祁澜国这边忙着救治伤者的同时,匈奴的军营也收到战报。

营帐内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夹杂着男子的怒吼声,令营帐外驻守的将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天寒地冻,但前方送来的战报更让他们感到透心凉。

乌维伦达掀翻了营帐内有所的桌子凳子仍是不解气,狰狞地拔出腰间的佩刀。

金乌力见了赶紧上前阻止,“大将军!请息怒!我们已经败了,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而是要想想如何跟大王交待!七万大军全部葬身洛林草原,就算您是贵族出身只怕也难逃责罚!”

这番话并未让乌维伦达平静下来,反倒像是火上浇油一般,乌维伦达一把拎起金乌力的衣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里面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渗人,“要我冷静?我要怎么冷静!王子好不容易才给我凑了七万人马,你知道这七万人马代表什么吗?现在败了!我要怎么回去见王子?又要如何跟父亲交待?我堵上了乌维家的一切,现在全都没了!没了!我还不如以死谢罪!”

眼看着乌维伦达就要举刀,金乌力跪求道:“将军!事情还没糟糕到那般地步!本来我们这次的计划就是互惠互利,事情一直是低调进行,包括我们出兵也是瞒着祁澜国边境的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