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有什么事啊。”老太太不冷不热地哼道。

“想来是想给老太太您请安。”孙婆子就笑道。

“请安?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夫人要是能来跟老太太请安,那我头顶上这颗脑袋能摘下来给你当球踢。”李婆子端着要给老太太的参茶进来听到这话,就冷笑了。

“这么多年你这嘴巴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点。”孙婆子道。

“我为什么要收敛,我要收敛点,那老太太还不得叫人欺负咯?”李婆子哼道,然后把参茶递给老太太,一边道:“老太太,老奴刚打听到,夫人她这回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不是孙婆子说的什么要来给你请安。”

“怎么说?”老太太接过她的参茶,问道。

李婆子就把云惜浅又去定国公府没回云王府上的事说了,然后冷笑道:“当时将二小姐调遣去乡下自生自灭可是夫人的主意,现在二小姐得宠,在楚王府上混得风生水起,记恨她,屡次下她的面子,这不生怕被人传出个好歹来,就急着想过来要拿老太太你当由头,让二小姐回来?”

一听这话,老太太方才一脸恍然大悟,她说怎么莫氏派人过来说要来请安呢,果然是有求于她的。

不过说起来那野丫头本事倒也不小,之前得宠她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谣,都认为她那是靠那点床上手段拉拢了二姑爷,花无百日红,靠床上本事争宠容易,但想单凭那本事固宠难,她自小乡下长大,她能有什么别的本事吗?依靠这个拉拢二姑爷这能长久吗,等二姑爷厌腻她了,那她还能得意到哪去?

所以她就等着她被厌腻失宠,到时候看她怎么回云王府哭着求庇护。

可是谁知道,那野丫头居然到现在还没失宠。

不仅如此,竟是还有种如日中天、越来越得宠的成分在里头。

没嫁过去之前,楚王府传出来的是二姑爷那恨不得活剥了她的名声,可这一嫁过去之后,楚王府里边传出来的,那就是世子爷对世子妃的宠爱无度,府上还有不少人见了世子妃都敢当场甩世子爷面子,可世子爷还是眼巴巴赔笑着缠上她,是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真真是叫想看好戏的她大跌眼睛,难道那野丫头那房中术真那么了得?连二姑爷那常年流连花丛中身经百战的纨绔都眷恋不已依赖不已?

但不管她怎么猜测,不被她所看好的那个野丫头得到二姑爷宠的事毋庸置疑。

且还真的是宠得无法无天了,上阵子二姑爷养的鱼虾那不是很火爆吗,连宫中嫔妃们都十分眼馋,想要用之来争宠夺宠,为何?因为皇上特别喜欢吃啊,不仅皇上喜欢吃,连太后也同样,听说那滋味真真是了不得啊,连吃过的四妃也个个惊叹不已,叫她听了也老馋了,想吃吃看那是何滋味。

这暂且不说,但能叫皇上跟太后喜欢的东西,那换做一般人还不得紧巴巴地献上去邀功?

可是她们这位二姑爷呢,那是完全没把这当回事,甚至皇后都暗示楚王妃让再送点进宫了,可到了二姑爷这里,却被直接驳回。

他说他没剩下多少了,他媳妇儿喜欢吃,他剩下的这些要留给他媳妇儿吃,别人就想都别想了。

听听,他这都把那野丫头宠成什么样子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他心里,他的媳妇儿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意思了。

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这样说话,这不说在他心里,连皇上跟太后都没那野丫头在他心里重要吗?

全京城,不,全大洲王朝敢这么直说的,那只有他楚世子一个。

换做别人,那就是蔑视皇家的大罪,可是他就一点事没有,宫里甚至还传出来说他之所以会把那么好吃的鱼虾献上去,那全是为了给他世子妃在皇上太后那刷个好印象,要不然他还不会献上去,他还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他世子妃吃。

看看,这都把那野丫头宠成什么样子了,这简直是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把玩了啊。

她就真是想不明白了,那野丫头究竟有何本事把二姑爷迷成这样?她左右前后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发光之处啊,怎么就进了二姑爷的眼了?

依着现在二姑爷对她的这份宠爱劲,哪怕将来后继不行,那她再得宠个一两年也绝非难事。

可按着这样的宠爱劲再得宠个一两年,她肯定能怀上孩子啊,等有了孩子,到时候哪怕二姑爷真厌腻了她,那她也有个傍身,这辈子真的就无忧了。

也难怪莫氏那蹄子会这么忧心想要来拿她当由头叫野丫头回来,她这么得宠,屡次登定国公府的门而偏偏不回云王府,这不就是在给她这个当家做主的后娘难堪吗?

老太太抿嘴笑着端着参茶呷了一口,她就等着莫氏那蹄子来对她奴颜婢膝好了。

很快,莫氏就来了,一番虚伪的问候之后,莫氏就不客气的单刀直入,把事一说,就道:“这件事还望母亲能帮忙。”

早在云惜浅出嫁之后,她跟这老太太就已经斗起来了,但那是开始,在这些日子里,她们二人的斗法那已经算是步入**阶段,你来我往厮杀得好不激烈。

所以眼下莫氏也懒得磨叽,直接就要求她出力。

老太太气定神闲得搁下茶盏,睨着她道:“这是你的事,跟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我老了,府上的事可都是你做主,就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吧。”

莫氏冷笑,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还敢不出力?

于是就笑了:“这是老爷烦心的事,老太太愿意帮忙的话儿媳感激不尽,老太太要是不愿意帮,那儿媳也不会叨扰老太太,就是老爷最近忙得老上火,夜里也是时常辗转难眠,云王府还得靠我家老爷支撑着,我家老爷要是累出个好歹,那举府上下就只能干瞪眼了,要不然还能靠二叔那样的人不成。”说到最后,语气不掩半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