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赶到毅王府时,春芳馆只剩陆宝一一人,孩子已经入棺,前往墓地。

“锦瑟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要将孩子安葬?”姜君坐下歇了口气,不解地问道,

陆宝一叹了口气,悲伤道:“锦瑟姐姐是绝望透了,对一切都看淡了,我想她是希望那孩子早些往西天极乐去,离开这个她失望的世界。”

姜君扶着额头,心烦意乱,想着李锦瑟身边有李夫人等人陪伴,便留在了春芳馆。

陆宝一给她沏来热茶,关切地问道:“姜姐姐,我看你似乎不仅仅是担忧锦瑟姐姐,昨晚又深夜离开,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君将热茶一饮而尽,告诉了陆宝一来龙去脉。

陆宝一听言,安慰道:“姜姐姐,放宽心,相信昭王殿下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姜君点点头,起身道:“我们帮锦瑟姐姐收拾东西吧,等她回来,估计就要离开这里了。”

与其庸人自扰,不如找些事做。

如果有人硬要将通敌叛国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她躲也躲不掉。

“姜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宛妃?”陆宝一问道。

姜君摇摇头,笑道:“我不知道,在泽阳恨我的人太多了,宛妃,云妃,白妙,离开的许悠悠,或许还有其他我压根都不知道的人,在背地里恨着我。”

陆宝一见她不以为意的笑容,释然道:“姜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有昭王殿下站在你身侧,你就不必担忧。

你看整个大岳的百姓,都因昭王殿下的存在,期待着大岳美好的未来。”

姜君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是如此,她才心疼刘瑾戈。

天之骄子,朝臣眼中未来的君主,百姓心中未来的希望,需要背负的实在太多。

不仅有未来希冀需要背负,还要承受着过往,因老皇帝的丧心病狂,而不堪回首令人痛苦的过往。

陆宝一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淡笑道:“在泽阳,越是豪门大族,越是不容易,皇家子弟尤其艰辛。

你看锦瑟姐姐,若非是嫁入王府,若非婆婆是皇上的妃子,凭她的门第,怎会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姜君看向她,揶揄道:“小宝一总是想那么多,既然都知道皇家不易,你为何又选择瑾瑜呢?”

陆宝一脸颊一红,低声道:“道理明白的再多,也拗不过这颗心。”

姜君见她羞得恨不得钻进地下,便专心去替李锦瑟收拾东西,不再打趣她。

李锦瑟房内物件几乎都是她的,并无毅王府和刘瑾元的。

被刘瑾元强迫过后,她将刘瑾元所送之物尽数归还。

虽然接管了毅王府,但春芳馆一应用度,皆是李锦瑟自己的私房钱。

姜君也是见春芳馆生活简朴,以为是刘瑾元待李锦瑟苛刻,私下里问了星彩才知道。

她觉得李锦瑟此种做法甚好,两不亏欠。

为了让李锦瑟不坐吃山空,她干脆送了两家铺面给她。

因多年的姐妹情分,李锦瑟也没将她当外人,便爽快地收下了。

两处铺面对于姜君而言不算什么,对于她而言却是救命的东西,且她宁愿欠着姜君的,也不愿欠着毅王府。

李锦瑟东西不多,姜君和陆宝一两个人,约莫花了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

陆宝一锤着后背,对姜君道:“姜姐姐,我去吩咐厨房做饭,好歹吃饱了再离开,说不定毅王殿下还有话要说。”

“好。”姜君点点头,又喊住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陆宝一,“等等,让厨房准备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