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休的尚府千金,在她被王府休回娘家时,尚能引起一阵骚动,在她被传与人牙子有染时,也能让议论甚嚣尘上。

可她离开泽阳,与人远走他乡时,无人知晓,也无人议论。

就同泽阳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一般,来与去,爱与恨,除了自己,并无太多人关心。

他们所感兴趣的,不过是你的丑相,他们唯一想做的,只是在口舌间,用言语玩弄你。

许悠悠看透了这一切,所以她改变主意,选择与吕进离开时,内心毫无波澜,更不担心尚府会被人笑话。

双燕坐在她身旁,吕进在前面驾着马车。

一个是别无去处,迫不得已,一个是处处可去,柳暗花明。

马车离泽阳越来越远,许悠悠恍然如梦中,不知自己为何会坐上这辆马车,也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明明内心是那么不甘心,对姜君的怨恨也并无消减,对刘瑾戈的眷恋,亦如初见。

只是回想过往,在自己最脆弱时,浮现出来的音容笑貌,不是刘瑾戈,而是正驾马车之人。

同样心事重重,担忧自己前程的双燕突然发现许悠悠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小姐,你怎么了?”

许悠悠忙擦了擦眼泪,瞪着双燕,不悦道:“你去前面车板坐,我想自己待着。”

坐到车板上的双燕心内默默叹了口气,她本以为姜君会从许悠悠手里将她要来,让她留在昭王府,结果姜君却用一百两银票打发了她。

若许悠悠不放她走,她要那一百两又有何用。

阿克纵马追随在姜君身侧,大声道:

“侧妃,许家小姐不肯离开,她心思阴毒,对你有很深的怨恨,始终是一个隐患啊。”

姜君微微一笑,“她会离开的。”

异于平日,过于朴素的打扮就很明显暴露了她的心思。

且双燕背了两个包裹,一个给了吕进,还有一个依旧挎在肩上。

她之所以说不会跟吕进走,不过是想在姜君面前逞强,争口心气罢了。

不过姜君没想到她与许悠悠之间的恩怨竟是以这种方式了结的,曾经她只要一想到许悠悠的所作所为,就恨不得杀了她。

可如今,她心里一点恨意都没了。

因为最终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而许悠悠却一无所有,甚至落得一身骂名,足够了。

阿克听了姜君的话,回想了一下,豁然开朗,释然笑道:“姜侧妃可算了了一桩心事。”

姜君却不以为然,许悠悠一个被休在家的女子,靠自己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顶多利用白妙云妃之辈,对她下手。

眼下最棘手的,则是那位宠冠六宫的宛妃,有皇上撑腰,她做起事来可谓肆无忌惮。

途经北山大营时,她与阿克分道扬镳,去了大营。

因大岳在刘瑾戈的治理下,渐成复兴之势,故北戎对北疆的骚扰愈发频繁。

北戎擅长骑射,进退都极为迅速,十分难对付。

若有必要,屯于北山的一万兵马将会与云州凰字军会合,共同迎敌。

故姜君想提前做好准备,将这一万兵马培养成训练有素的马上铁骑。

如今国并不充裕,她已写信到瑶州,找她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的老头子求助。

姜家商队四通八达,购买好马不成问题。

至于弓箭,私人不得制造,姜家出制造弓箭的银子,让刘瑾戈命底下人制造即可。

姜君昂首挺胸,看着面前整齐排开的将士,气势十足地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