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纹丝不动,瞄了眼他的手掌,“真是好父亲。”说完越过东方默奇,“做了家主就是不一样,不是你求着白家助你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了。”

东方默奇瞳孔一缩,又听得她冷冷一句,“如今连个妾室生的女儿,都能够对我娘亲说三道四了,呵。”

“糊涂东西!我今日说了些什么,你个没脑子的又是忘了不成!”老太爷与二太爷一行人也匆匆追过来,老三东方默笙更是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星儿跟前,三夫人一脸冰冷的刮了二叔一眼,将星儿一把护进自己怀里,“是白姐姐死得早了,不然府上哪里教养得出这种野丫头了,东方家虽然是商户人家,但盘根错节的也是这边沾个官亲,那边认个高朋。张氏!”

早已经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张思,心里头再愤恨,今儿这一口含血的牙也得咽下肚里去了。

“三夫人。”

“二叔如今做了家主,偶有糊涂,叫你掌了东方府上中馈,两位老爷子都觉得不妥,明儿就把钥匙拿来与我。”

“不可!”东方默奇和东方默然同时出声,其心可昭。

三夫人淡淡一笑,“二爷虽是主家,但允了自己妾室做出将嫡女逐出自己亲娘院子这般事情都做出来,您还是好好的管管生意之事,后院的事本就不是二爷大爷您们该沾手的。”说罢又看了看大夫人,“徐姐姐,青花白玉净瓶您可寻回来了?”

徐青支吾半晌,不再说话。

老大也是拧眉瞧了眼自己三弟,却见东方默笙一脸带笑地看着自己家媳妇,也是无奈,况且此事,还是两位老爷子拍案定下的。

三夫人见都不说话了,又说了句,“二叔,得了什么理由,要将白家造的院子给了妾室和庶女住去?哪怕要让府上小姐住进去,你又想什么,将白姐姐亲闺女赶去北苑如此偏僻下人处养?”

东方默奇也是一肚子气,他都是家主子了,还要被人用白家压着?

见他不服,三夫人勾勾嘴角,“我听的下人说,因星回如今身世冲了贵人,您想将她藏起来养?”

“三弟,你如今是如何作为,叫一个女人在如此颐指气使。”

“怎的,你不是靠着白姐姐家坐上的家住位子?”三夫人又讥,东方默笙淡淡一句,“我娘子也没说错啊,二哥,你想什么呢?”

徐青见此,疑惑地问自己丈夫,“三房素来不争,如今作何?”

“谁知道,家主落定再无择改,这夫妻两不知道要闹哪一出。”东方默然也是云里雾里。

老太爷听的老三媳妇这般说,羞地微微后退了一步,踢了自己弟弟一脚,“还不去解决咯。”

“哟呵,我哪敢管您儿子。”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往前走去,拉了拉东方默笙,“差不多的了。”

东方默笙哦了一句,“媳妇?”

“没完!我到要看看你二哥如今是不是做家主做的发胀起来了,任由一个妾室作天作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府上若是内里烂根,迟迟早早得完。星儿。”

“三婶子。”星回那头打了人,眼下却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那叫一个委屈。

看得东方荣和上气不接下气,可这会子又不敢再发作,这么多人,连自己爹都被怼着骂,她算个啥?

“你莫怕,白姐姐没了,日后婶子就是你娘!这东方家若有人再敢欺你,我便是端了这东方府又如何。”

星回一惊,所有人都一惊,两位老爷子陷入了沉默,细细想来,这位三夫人来历,或许只有三爷自个儿知道。

东方星回咽了咽口水,“莫不是隐藏大佬?”如此肺腑。

张氏见势不妙,连忙磕起头来,“三夫人,奴婢知错,奴婢近日迷了心眼,钥匙,钥匙奴婢等会就给您送过去,三夫人,求三夫人饶…”

“呵,还轮不到我来责罚你什么,有二叔护着你,我算什么。”说完一拉星回,又白了一眼星朔,“还没有你妹子聪明,读都读了些什么玩意儿。”

三婶子霸气啊!

这位三夫人,名唤林邪,正如徐青说的那般,她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女子,可东方府从来不知道她来历,只知道三爷东方默笙娶了她之后,再没有添第二个女人,整日娘子前娘子后,连东方家主的位子都不稀罕。

星回微微眯眼,心头暗惊,看来日后得好好巴着这位婶子了。

三夫人走了,拉着二爷一对儿女走的那叫一个干脆,两位老太爷互看了一眼,二太爷摆手,“叫他们自个理去,我去哄我星儿侄孙。”

老太爷临走时还从腰间抽出了烟杆子,狠狠地打了他二子脑袋一杆子,骂了句,“糊涂蛋。”也颤颤巍巍离开。

留下老大见势不妙,说了句,“爹儿子送您。”

剩下还在磕头的张氏不敢停,哭得快抽过去的东方荣和,以及那个已经是家主了,却被三夫人指着鼻子一通大骂的二老爷。

奴婢们都躲得远远地,东方默奇看了张氏磕了一会头,狂怒了一句,“都死了么!还不扶夫人起来!”

夫人?张氏心头一喜,连着东方荣和的哭声都顿住。

“老,老爷…是奴婢…”

“明日我便去告诉爹,将你抬平。”东方默奇又招呼了一下东方荣和,“今日之事也却是给你们一个警醒,星朔星回,是我嫡子嫡女,更是白家亲孙,我亡妻更是白家高门嫡女,若再犯…”

“老爷,老爷万万不会了,原妾身已经叫下人打点冷砚斋白夫人的东西要给五姑娘那院子送过去了,是,是妾身没眼力劲,不知道早早准备。”

东方默奇扶住张氏,目光柔和,“今日委屈你,星儿那里,需得你去好生安慰,莫让她与我生了嫌隙。”

张氏不傻,手微微一抖,“妾身知道。”

待到东方默奇离开冷砚斋,东方荣和心疼地过来抱住自己母亲,“娘,娘疼不疼,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那样说话。”

“好闺女,若不是今日一闹,娘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你堂堂正正叫我一声娘亲,你再与娘说说,在房里,你爹是如何告诉你的?”幸福来得太快,张思一时间也有些接收不尽。

“母慈女孝,感人肺腑。”他们两人却是不知道,屋子里,那微微打开的窗户口,张氏的二女儿,东方荣和的妹妹东方荣舒,正无神地盯着他们两个,“去,知会我五姐姐那边一声。”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