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百人,已被姜君训练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靠他们勤加练习,故她轻松了许多。

由日日去北山大营,变成了两日去一次。

空闲出来的时间不是进宫,就是陪伴刘瑾戈。

午后,正给刘瑾戈研墨的姜君直觉困意袭来,手中的动作都停滞了。

刘瑾戈察觉后,微微笑道:“困了就去卧房歇息,免得一会脸扑到墨里,坏了我的好墨。”

姜君打了个哈欠,将头靠在刘瑾戈肩上,“我不困,而且我最近一睡觉,就会梦到赵怜,许悠悠,阮明珠,还有淑贵妃。”

发疯的赵怜,怨恨的许悠悠,凄惨的阮明珠,落寞的淑贵妃,她们就像刻在了记忆中,令她不仅难以忘却,还时时梦到。

因为这个缘故,她还去别院探望过赵怜。

可是疯疯癫癫的赵怜,已经认不得她是谁了。

刘瑾戈一边批阅公,一边柔声道:“可能是淑贵妃薨了的缘故,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多想,像从前那般就好。”

姜君闭上沉重的眼睛,但是手还在一下一下研着墨。

“她们十三四岁时,都是极好的女子吧,出生于泽阳的高门大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嫁了人后,她们的命运就变了,人也跟着变了,真是可悲。”她低声喃喃道。

刘瑾戈放下笔,将她手中的墨锭取下,“你何时变得如此爱胡思乱想了,从稍的你可不是这样,整日只想着吃喝玩乐,以及与我作对。”

姜君展颜一笑,道:“从前的我,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爹爹娘亲对我呵护有加。

在瑶州无人敢欺负我,就连瑶州最大的人物,知府伯伯,也甚是疼爱我。

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也只是在本中见过,哪里真正经历过。”

瑶州也没有许悠悠,淑贵妃这样的人,会费尽心机去害人。

那时候瑶州若有一个人被害死,都是惊天的大事。

哪像泽阳,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连她也亲手杀了人。

第一次杀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也是她永远的噩梦。

她与叶九学剑,虽然很用心卖力,但也只是喜欢罢了,并未想过要用它来杀人。

刘瑾戈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道:“你不是说过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

别去想她们了,想想我吧,从前你的身边,也没有我。”

姜君虽不爱脂粉,但她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淡香,与刘瑾戈喜爱的熏香交织在一起,又是另一种令人沉醉的清香。

刘瑾戈每次劳累疲倦,只要抱着姜君,就觉得身心轻松了许多。

姜君睁开眼睛,抬手捏了捏刘瑾戈瘦削的脸颊,笑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就离开这讨厌的地方了,就算让我当大将军,大大将军,我也不干!”

什么权谋斗争,什么南楚宛妃,她都不想去理会,只想远远走开,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可是刘瑾戈在这,她就不能离开。

“父皇最近突然开始收拢军权,如果我猜的没错,多半是宛妃的主意。

就连原本在我手上的军权也被收去大半。”

刘瑾戈将头埋在她脖颈边,担忧道。

姜君闻言,忧心忡忡道:“皇上不会连我手上的五万兵马也要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