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切皆虚妄

事实证明，那个女孩对自己容貌的在意程度真的很高，听到孙佳瑶的话，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理智回归，终于记起了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

她今晚必须要将仪式完成，并将祭品献祭，这样才能有机会永久地留下自己这张脸，那么她现在就不能对她们下手。

女孩将手里的凳子狠狠扔向了墙壁，不知道在这里存放了多少年的木质凳子瞬间被撞成了碎片，无数的碎木头四处飞溅，还好沒有砸到她们身上。

用凳子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女孩心里终于又舒坦了，她拿起之前被洛雪咬到手后因为剧痛而松开手掉落在地上的粉扑，再次看向洛雪，这一次，她一定要得手。

“不要。”孙佳瑶见她又要继续，急得大喊。

“为什么不要。能为我的美貌做出贡献，你们应该感到光荣。”女孩拿着粉扑的手靠近洛雪，另外一只手却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洛雪的头发。

“看你还怎么咬我。”女孩得意地抓着洛雪额前的刘海，将她的头牢牢地固定住，不让洛雪再有机会咬到自己，然后便要开始画冥妆。

“不要画她。”背对着洛雪的孙佳瑶大喊：“你來画我啊。”

“对了……”孙佳瑶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女孩说过的话：“你不是说，仪式一共需要十八个人和一个祭品吗。已经有十七个人完成了仪式，这第一个是补足仪式所需要的那个人吧，下一个才是祭品，洛雪那么漂亮，她更应该成为祭品不是吗。祭品越完美，你达到自己目标的成功率越大，不是吗。”

孙佳瑶是实在沒办法了，她只能用这些话來刺激她，让她先对自己來，能够暂时放过洛雪，希望洛雨此时已经行动起來想办法來救她们了，那么多活一分钟，就多一分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

孙佳瑶实在是沒办法看着洛雪被害，她可以死，但洛雪绝对不可以，如果洛雪死了，那洛雨得多么伤心。

“你说的也是，只有最美的才配作为祭品。”那个女孩显然听进去了孙佳瑶的话，她松开了洛雪的头发，走到孙佳瑶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來：“你倒是无私，为了让她多活一会，宁愿自己先去死。”

孙佳瑶沒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着她，不过她的眼神却丝毫沒有让那个女孩感觉到不适，她无所谓地撇撇嘴，手上的粉扑便擦上了孙佳瑶的脸：“不过，无私有时候意味着愚蠢。”

孙佳瑶的脸很快被白色的粉底涂满，她感觉自己动不了了，整个身体包括灵魂，都被紧紧地禁锢了起來。

那个女孩将眉笔末端的盖子取掉，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刷子，她用那个小刷子沾着化妆盒里的红色粉末在孙佳瑶两个脸蛋上刷了刷，给她画了两个红扑扑的脸蛋。

接着，她用那个刷子沾了更多的红色粉末，将孙佳瑶上下唇的唇峰涂得血一般红，这么一來，整个冥妆就只剩下了眉毛的部分。

此时的孙佳瑶感觉自己脸上奇痒无比，而且那种瘙痒的感觉很快便顺着她的脸，遍及了全身，她真的很想挠一挠，但身体根本动不了，这种感觉特别煎熬，比剧烈的疼痛都要让人难受无数倍。

那个女孩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了眉笔，准备给孙佳瑶加上眉毛，完成这个仪式。

可当她刚刚拿起手中的眉笔，这间屋子的门却被人“嘭”地一脚踢开了，接着一道金色的链子飞了过來，将她的手缠了起來。

“是谁。”由于链子的束缚，那个女孩手中的眉笔自然是画不下去了，这让她警惕心大起，她费尽心思才选择了旧楼这个平常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如今怎么会被人发现。

洛雨拉着殷风从门外走进來，看见了被捆在凳子上的洛雪和孙佳瑶，由于孙佳瑶是背对着他们，洛雨不知道她的情况，但洛雪脸上的手印，以及嘴角的血，都深深刺激到了洛雨。

“李。美。美。”洛雨看着那个女孩，眼睛里几乎冒出火來，她居然敢这么对待洛雪，洛雪可是他的逆鳞。

听到洛雨叫出了她的名字，李美美面色一慌，他怎么会认出來的。她明明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啊，容貌变化这么大，怎么可能还被人认出來。

听到洛雨的声音，本來已经满怀死志的孙佳瑶，心里顿时涌起了希望，他來了，他终于來了，仪式沒有完成，她也会沒事的，对吧。

洛雪听到哥哥的声音，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接着她身体一软，眼神陷入了空洞，片刻之后才渐渐恢复清明。

“啊。哥，我好痛。好痛啊……呜呜……”

恢复理智的结果，就是身体的痛觉随之恢复，洛雪之前被李美美打的那一巴掌很重，这时才真的开始折磨她。

看着妹妹凄惨的样子，听着她的哭声，洛雨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抓住缠着李美美胳膊的链子，狠狠拽了过來。

李美美被洛雨这么一拽，顿时撞开身前的几张凳子，朝着他们飞了过去，然后重重地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上，扬起了无数的灰尘。

洛雨低头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有佛光闪烁：“你以为你真的变漂亮了吗。你现在的外貌，其实都是你的幻觉，一切都是虚妄。”

洛雨松开了殷风的手，殷风手心的金色链条瞬间消失，洛雨走到李美美面前，用脚将趴在地上的李美美翻了过來，李美美不知道是被灰尘呛到的，还是被摔到的，捂着肚子剧烈地咳嗽了起來。

洛雨却丝毫沒有怜悯，他修佛十几年，读了这么多年的佛经，是心善，但绝不心软，尤其是对伤害了洛雪的人，他心软不起來。

“想不想看看你现在的真实模样。”

洛雨问还在咳嗽的李美美，却明显沒有在等她的回答，略微停顿了片刻，便冲着李美美诵出了菩萨除障真言：“唵沙瓦尼瓦那比堪匹尼吽吽呸。”

佛光从洛雨双眼散出，照在李美美身上，她的全身，瞬间冒起了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