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并不温情,甚至似乎隐隐充斥火药味。

这场红绿两位大佬的言语较量,最终看起来是以红玫瑰胜出收场。

红玫瑰那句‘丢了狗总好过扔了儿子,’瞬间就让原本还一副淡然模样的竹叶青脸色大变。

这好像是竹叶青的一处软肋,她深深的看了红玫瑰一眼说道,“你见过暗昙了?”

“从来只有暗昙想让人见到才会让人见到。”红玫瑰冷淡道,“前几天碰巧见到了。”

竹叶青冷笑道,“看来即便把你发配了,他最宠的果然还是你。”

红玫瑰带着我越过竹叶青,一副不在意的语气轻声道,“越会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会让人感觉一不值。”

……

她们的对话给我一种充满了打机锋的感觉,也许只有她们这两位当事人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

可我心底还真是对那个叫竹叶青的女人有了好奇,实在是她那身翠绿柔顺的旗袍与大红装扮的红玫瑰太相冲了。

在金陵城没几个人会不知道红玫瑰一向习惯大红袍的装扮,可叫竹叶青的女人却浑身翠绿花纹点缀的旗袍。我总觉得她们要么是早有间隙,要么就是竹叶青故意如此。

毕竟竹叶青的气场着实不输红玫瑰几分。

我跟着红玫瑰侧后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忽然红玫瑰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我说道,“小笛跟你住了那么久,应该有跟你说过这家晚宴的主人了吧。”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红玫瑰,她的信息来源到底多丰富?究竟还知道我多少事情?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碰巧知道的。”红玫瑰漠然道:“带你来不光是因为你陪了茵茵那么多天,还因为有人想见你。不过在辛家不会发生正面冲突,你不用担心性命不保。”

我心里一惊,难道还有红玫瑰他们这种层面的人跟我有瓜葛?不应该啊,我也就见过小笛的父亲段王爷,其他人我根本没有交集才对。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会是哪位大佬跟我有纠葛,红玫瑰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这位大佬是想恨不得取我性命的人。可我一向还算稳扎稳打,从最底层的混混发展到有点小势力的混混头头,还没接触更多他们那个层面的人才对。

忽然,我看到红玫瑰飘逸的大红袍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徐庄鑫。

徐庄鑫已经是个死人了,并不可怕,但徐庄鑫身后可是有个神秘的老板的。

我可还很清楚的记得,在我最初跟着烟鬼在徐庄鑫工地干苦工的时候,正是徐庄鑫的老板开车撞死了一位打工的老人,这才有了我浑水摸鱼的引子。

难道红玫瑰与那位老板有了什么交易?要把我卖掉?可我看着红玫瑰的态度,应该是不屑做这些吧。

否则她根本不用在我从卢国胜监狱出来的时候亲自去接我,我也活不到这么久,早就被人搞死了。

但如果是那位老板要见我,究竟为了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晚宴的规模不算庞大,但绝对不小。

这座看起来没太多出彩之处的别墅,内部空间格外大,给我一种就是专门用来宴请高官大鳄的感觉。

来往的人陆续进场,很多都是我在电视新闻或者报纸上看到的,或是身居要职,或是掌握一方经济命脉。

红玫瑰那种独家的气质,刚一进场就吸引了诸多目光。

早些进场的宾客或是举杯或者是点头示意,也有几位距离不远的走上前与红玫瑰简单说几句话,红玫瑰一一淡然回应。

我跟在红玫瑰身后并不是作为男伴,虽然我没有抬头扫视周围,但我也能感觉到许多目光在打量我,扫在我身上有种不一样的难受感。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算不算自卑,但心底着实很不舒服。

因为自己确实就是个混子,毫无背景也没有名气,更没有同辈人都有的家族可以给其铺路。

我真是一点也不相信电视上演的东西了。

那种平素都没有经常混迹这层圈子的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居然真的能在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晚宴,就可以理直气壮睁大眼睛跟许多摸爬滚打多年的高管大鳄谈笑风生甚至吹胡子瞪眼睛的。

太假了。

除非是真的没脑子或者真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像樊哙。

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

不过红玫瑰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她在轻易应付一位举杯的人之后慢下几步轻声说道,“抬头,有点男人的样子。头那么低,很丢人。没有人会对一个没自信的人感兴趣,况且,也不要把我的脸面丢尽了。”

被她这番话一刺激,瞬间我感觉短路的思绪重新回归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