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蔚州城,蔡仍就将处理本地豪强的事全权交给了自告奋勇的包康,然后累了有一段时间的他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

包康得了蔡仍的命令,立即就派人去将蔚州城中的本地豪强全都拘来……

……

蔚州府衙中。

冯从等蔚州本地的豪强在这里等了很久,蔡仍也没有出来见他们。

有等得不耐烦的人,压低声音道:“冠军侯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咱们找来,他却躲在房中不出来,这不是耍咱们玩嘛?”

他身边一人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晾着咱们,给咱们下马威呗。”

之前那人道:“他怎么能如此对待有功之人,不怕将来没人再给他献城了吗?”

一人附和道:“不错,如果没有咱们这些人舍生忘死的杀光契丹人给他献了蔚州城,他去哪去得上百万石粮草、那么多牛马羊骆驼,怎么,现在想要卸磨杀驴了?”

这人故意放高了一些音量,好让不远处的李纲和陈康伯听见他说的话。

李纲和陈康伯听见了没有?

当然听见了。

只不过,现在李纲和陈康伯说话已经不算数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包康要干什么。

没办法,李纲和陈康伯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作没有听见这些人说话。

见李纲和陈康伯这个态度,聪明人的心顿时就是一紧,他们心道:“坏了,南人对待我们的态度可能要变啊。”

众人都看向冯从,示意冯从想个办法。

冯从眼珠动了动,然后走向李纲和陈康伯,拜道:“二位大人,不知侯爷聚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李纲道:“侯爷未说,我们亦不知。”

冯从道:“那不知侯爷在忙什么,为何这么久还未出来相见?”

不等李纲和陈康伯说话,正在惬意的喝着茶水的包康,就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侯爷在睡觉。”

冯从一听,眼中怒气一闪而逝。

冯从整理了一下他自己的情绪,然后笑道:“那我等先回去,等侯爷醒来,我们再来拜见。”

言毕,冯从转身就走。

冯从一动,跟他一块被蔡仍拘来的本地豪强立即一起往外走。

李纲、陈康伯见状,不言也不语——他们也想看看蔡仍看好的包康怎么收拾这些滚刀肉?

包康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之后才悠悠地对快走到门口的冯从等人说:“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冯从等人听言,顿时就停了下来。

如果包康再说些什么,冯从他们也就顺势回来了,毕竟,现在的蔚州并不在他们这些本地豪强的掌控下,而在金吾军的掌控下,形势逼人强。

可包康说完这话之后,就自顾自的继续喝茶,什么都不再说了。

冯从又看向李纲和陈康伯。

结果,李纲慢慢拿起公批阅起来,而陈康伯则看向窗外,显然,二人并不想管这事。

冯从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犹豫了一下,冯从给边上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状,嚷嚷道:“不见,不说,就让人干等,真当我们的时间不值钱啊,谁愿意等谁等,老子要回家睡觉去了。”

言毕,那人就往门口走去。

来到门边,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试探着将腿迈出门外。

那人其实已经打好主意了,只要有人拦他,他立即就将迈出去的腿再收回来。

可让那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人,而是一柄刀——就在那人的腿伸出去的那一刻,守门的侍卫手起刀落,一刀就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冷冰冰的说道:“侯爷有令,不许任何人离开这个房间!”

说完,侍卫也不去看那些已经大惊失色的本地豪强,然后就站回到门口去了。

至于那具无头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去将它清理走。

更恐怖的是他的头颅,就瞪着眼睛看着冯从等人,仿佛在说:“他们怎么敢杀我?我可是有功之人!”,又仿佛是在控诉冯从让他当炮灰。

冯从他们可是杀光了整个蔚州城中契丹人的人,哪能是无胆之人?

可胆大包天如他们,见蔡仍的人,二话不说,就将他们这些立有大功的人给砍了,也是脊背发凉,纷纷想道:“真是一群煞星啊,看来朔州和应州传来的那些消息不虚啊!”

其实——

冯从他们早就听说朔州和应州搞得公审将两地的本地豪强杀得七七八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