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从茅厕出来看见君无澜站在雪地里便走了过去。

“怎么穿个中衣就出来了,别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身体,铜铸的骨,病了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良叔,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

莫良听君无澜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这才瞪大双眼仔细朝他身上瞧了两眼。

“瞧你这点出息,你父亲当年如此会讨你母亲的欢心,你咋就一点没学到呢,赶紧进屋去抱着你媳妇儿好好睡觉,你这么一只待在雪地里,就不怕你媳妇儿误会吗。”

君无澜出来得急是挺担心沈青橙会想多,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好意思回去见青橙。

“良叔,你老就别操心了,你先回屋陪落儿吧,我一会儿就回屋。”

“我看得出青橙那丫头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青橙那丫头,既然你们互相在意,干嘛还如此隐忍。”

莫良转身离开时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惦记青橙的人多着呢,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夜长梦多。”

君无澜眉梢一挑看着莫良的背影。

莫良这么一提醒,他觉得是得将圆房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就明天晚上吧。

明儿青橙不去万和酒楼,也不摆摊,不会受累。

过了大概两刻钟,君无澜才进屋。

沈青橙睁大眼睛平躺在床上,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床边走来。

起初,她真的相信了君无澜是去如厕,但君无澜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才进来,她才恍然大悟。

这个男人哪里是去如厕,分明是......是去外面雪地里冷静的。

男人高大的身影离床榻越来越近,沈青橙心跳越来越快,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男人,于是干脆闭眼装睡,但耳朵却下意识的听着床前的动静。

过了好片刻,发现男人还没上床,沈青橙心道:难道还没冷静下来。

沈青橙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透过缝隙朝床前瞧了一眼。

床前搁着火盆,发现男人正蹲在火盆旁烤火。

这是怕冻着自己,烤热乎了才肯上床吗。

沈青橙嘴角下意识的扬了扬。

君无澜蹲在火盆旁边大概一刻钟,终于把身上都烤热乎了,发现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轻轻的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上床。

只是他刚躺下就听到身边的女人笑道:“傻子。”

君无澜僵着身子问:“你......你还没睡着。”

“你穿着薄薄的中衣在外面晃荡,我怎么睡得着,被冻惨了吧。”

“没有。”

君无澜刚嘴硬说没有,鼻子一痒就很不争气的大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沈青橙睁开双眼在夜色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说没有,都打喷嚏了。”

她主动往君无澜怀里钻。

“抱着睡吧,抱着睡暖和。”

冬天夜里好眠,两口子一觉睡到天亮。

莫良跟君无澜去准备早饭,沈青橙负责给君一落梳洗打扮,拿了之前改的那件新袄子给君一落穿上,又给君一落梳了两个丸子头扎上红头绳。

因为要带小丫头去郡城见世面,她将小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一家人准备出门,出门前,沈青橙去瞧了瞧被自己晾在风口上的猪胰子皂。

寒冬腊月的风真是厉害,不过一个晚上,那原本软乎乎的猪胰子皂已经坚硬了,摸着冰冰凉凉的,一半是被吹干的,一半是被冻硬的。

沈青橙拿油纸包了九个,这才牵着君一落的小手到门口去跟君无澜莫良汇合。

出了门,君无澜道:“福根大哥跟福根嫂今儿也要去西凉郡置办年货,昨儿晚上忘了给你说了。”

闻言,沈青橙嘴角勾起了笑容。

“那好啊,人多赶集热闹。”

沈青橙要将猪胰子皂分给王福根,王富贵家一些,于是将到了村口就将君一落交给了莫良,自己跟着君无澜到了王福根家。

两口子到王福根家时,王福根正在门前套马车。

“福根大哥,早啊。”

沈青橙拿着猪胰皂走上前笑眯眯的跟王福根打招呼。

王福根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瞧了他们夫妇俩一眼。

“这马车套好了,还得喂点草料,得等片刻,君兄弟,青橙,你们进去堂屋坐坐吧,堂屋里烧了火盆,你们嫂子跟铁柱在哪儿。”

“我正好有东西给兰青嫂子。”

沈青橙拿着油纸包好的猪胰子皂大步走进王福根家的院子,君无澜留下来帮着王福根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