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怀疑过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曾经的湖泊陛下,可是他经常看到琼华一个人看着胡国陛下曾经的画像黯然神伤,那副模样,满怀悲怆。

在琼华最悲惨的一段时间里,湖国的皇帝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关爱,他想他肯定是喜欢他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孩子呢?

“您说在有些人的面前可以不用带假面,那么这有些人里面有您吗?”

太子殿下微笑的看着自己老师。

什么叫做有些人呢?

除却自己的老师,还有谁是真正关心自己的,还有谁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没有带一副虚假的面孔,不对他的老师跟自己相处的时候,也带了一副虚假的面孔,前脚答应他会为他留下后脚便写信给道山,希望他们能接走她。

自己这个唯一敬仰唯一热爱的老师,对待自己也不过跟旁人一样罢了。

他有时候都会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从小的时候自己对待吓人便格外的亲了,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摆过架子,也没有故意去害过任何人,可是就是没有人喜欢他,即使他在皇族当中已经是最最善良温柔的那一个了。

后来他来到胡国的时候想通了。

温柔和善良是最没有用的了。

他站了起来,看向门外,眼神的余光扫过,低头不语的老师他知道,老师暂时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明个上午我就会出发前往和谈,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自己过来找我。”顿了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逼你,好好生活吧,可能以后你就见不到我那么恶心的笑容了。”

南柯看着太子殿下决绝的背影。

她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话,在这个孩子的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自己没有体会过他的人生,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他呢?

第二天清晨

太子殿下起床洗漱沐浴更衣,今天他要去会见,他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第1个对手。

“都准备妥当了吗?”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今天的早饭准备好了吗?

是如此的平淡。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需不需要帮殿下安排一个替身。”

“不需要了,这种时候把自己逼到绝境,才能逼出自己更大的潜力来,不然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你说对吧?”

看着镜子中穿着一身皇袍的自己。

自己好像一年比一年高了,也更加的成熟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不需要感情,其实是他知道自己得不到那些东西,当得不到什么的时候,自己会告诉自己不需要,他都习惯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最近总是对自己流露出那怜悯的眼神,他讨厌别人同情他,他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同情的。

比起那些身在底层,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来说,最头疼的已经够多了,这从小到大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你也一直想问你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值得他们的同情,比起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自己已经活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

“您的老师一个时辰前就在门外候着了,去请他进来坐,她也不进来,就只是站在门口,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阿卓,每一个人都需要成长,我要成长,我的老师也要成长,他现在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成长中,他需要自己去想明白一些事情,而不是任何人去教他,想明白任何事情。”

“我明白了,我已经为他准备了一顶轿子,他说等您出来他才会上轿。”

太子天下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