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这粥煮得不错。”夸赞的话刚说完,就喝了一大口粥,撑得他两边脸颊鼓鼓囊囊的。

何棠托住脸,撑在桌上静静注视他,心中隐约生出了些称奇的感觉:以前怎么没发现,堂堂石老板还有这样的反差萌。

好有人间烟火味。

“不过我知道这粥肯定不是你做的,我猜是方枭春做的吧,她人呢?”又舀了一大勺粥送入口中。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棠瞬间凝固对石可望反差的好奇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要是在,就没你什么事了。”实话实说,虽然落入某人耳朵里不太好听。

“那我还得谢谢她成全呀。”石可望情绪丝毫没受影响,甚至还接着何棠的话揶揄自己。

远在画展的方枭春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一旁的朗闲温和地递给她张纸巾。

何棠意外石可望的态度,“你现在,越来越不像我一开始认识你时的那个样子了。”颇为感慨。

当时脑综节目里,许多观众都抨击石可望太装逼,爹味重,是不顾及团队的利己主义。

虽然是有节目组为博流量放大呈现的锅,但确实也是石可望个人能力强的事实。一人足以带队arr场,难道还是他太厉害的错?

之后职场中遇见交手,也只觉这人实在厉害,每天绞尽脑汁地不让自己出错,不至踏入他预设的陷阱里。

确定恋爱关系后,唯一的改变是,石可望看着禁欲高冷,不近人情,但谈起爱情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情场高手。

从来没有如如今一样,觉得石可望好似个可爱呆瓜。

何棠晃了晃头,想把这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

陡然一阵眩晕袭来,脑袋里仿佛掀起了千层浪,浪打浪、浪拍浪,一波又一波咆哮着似乎要震开脑壳。

再次又昏又涨。向右抻,左边脖子被拉伸到的筋很痛很痛,似乎不堪重负了很久,就要顶不住她的脑袋。

石可望看出了何棠的怪异,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了?何棠你怎么了?”

见她不回答,不放心地坐近一些,摸到她的手,热得很烫,不太正常,于是伸手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挺热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何棠?你发烧了吗?”急切地起身,嘴里一直边念叨着“温度计、温度计……”边走向记忆中摆放在客厅里的医疗箱。

无意瞥到了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没有过多在意,熟练地拎出医疗箱,拿着温度计递给何棠,“快量一下。”

滴,一声。

38.5℃。

“走。”石可望当机立断,抓起她的和自己的外套、手机,“我们去医院,挂个盐水退烧。”

“不用了吧,我多喝点热水缓缓就好了。”何棠想挣脱。

喉咙里的烧灼感忽然加重,她跑进厕所咽喉又痛又干,吐了一口痰,带着黑红的血,被清澈的水流冲走。

“叮——”的持续弱弱耳鸣,何棠按住左耳,抽了几张纸擦干净嘴角。

“走吧,去医院。”走出厕所,态度一百度大转变。

下行的电梯里,她沉默靠在壁上,这破感冒还是发展成难以忽略的地步了。

太阳穴一阵又一阵发痛,一咳嗽就一波一波的眩晕,后脖颈处顶不住头的有气无力感源源不断,仿佛只有全身心靠在座椅上才稍稍缓解,但依旧架不住整个人的昏昏沉沉,似乎只有完全躺下才能好受很多。

石可望的车,开得比平时格外小心,但何棠却犯起了晕车,酸苦的食物冲到喉咙口抵着火烧似的发炎红肿处。

这破感冒似乎还是病毒感染。

原来早晨醒来的不适感是在向自己预告这一遭。

何棠捂住口鼻,扁桃体充血似的疼痛沙哑,勉强对石可望说:“你戴好口罩,麻烦送我到医院门口,然后你就回去吧。别忘了给车消毒。”

“难受就别废话,反正我不可能抛下你,我要是怕被感染,我帮你叫辆出租就行,干嘛我还亲自送你?”

好吧,见石可望执拗,何棠便不再多劝说,毕竟喉咙里的灼烧感是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