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潇洒?”

“没有吧。”何棠淡淡回复。

“直到我研究生毕业,我才有时间和心思去玩。听了方枭春的建议去散心,渐渐在国内和国外来回跑,一年前却在国外得了一场目前人生中最严重的病。”

安宁的房间里,他们两人都平躺着,保持恰当的距离,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微醺的酒劲已经过头,清晰的记忆盘旋占据着何棠的大脑。自己刚刚到底在干些什么啊啊!

有些人……看着冷静平静,其实已经心死有一会了。

看来今晚是真心坦白夜。等神思清醒后,才发现这个基调已经被自己钉死,有些懊恼地怪自己干嘛要拿那瓶烈性酒。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没让石可望出糗,倒是差点把自己交代出去。

石可望安静听着何棠平淡的叙述,心里很不是滋味,目前人生中最严重的病……这些形容词光堆叠在一起,就足够让他心疼了,更别说真的经历在何棠身上。

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度过来的,“方枭春知道么?”

“她不知道。”何棠很快给出答案。

更加心疼、自责了。她在生病,而自己居然误会她去花天酒地地潇洒。不停怪她、怨她,自诩深情,却从没发现在公司楼下眺望自己的她。

“我,对不起……”隐在万丈深土之下,暴烈的爱意和后悔。

“哎,这没什么好道歉的。”阻止他继续说歉疚的话,疲惫地闭上眼睛。

“其实我……”石可望的坦露刚开口几字,他就听到身旁何棠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侧向她转身,缓缓蠕动着缩短距离,直到贴到渴望触及的肌肤。

触碰到的那一刻,何棠忽然像又醒了般,面向石可望利索地转身,腿毫不客气地放上石可望的腰,手搂住他的脖子,对待他如同玩偶抱枕一样。

石可望全身血液倒行逆施,哪顾得上继续坦露。

……

第二日醒来,何棠迷迷糊糊中睁眼,一偏头看见身边睡着的人是石可望。那人正咧着嘴,微妙暗示地凝视自己。

鲤鱼打挺式弹跳起床,“老天。”脚不受控制地踹他下床。

“哎呦。”石可望直起身,揉着肩膀,一脸幽怨地盯着何棠。

“……看什么看!这,这都算好了。”她张牙舞爪,像只小猫似的哈人,“出去啊。”恼火,向地上一动不动的石可望丢去他的衣服。

石可望满足了打趣她的心思,噙着笑容,捡起衣服出门。

何棠注视着门打开,又轻轻关闭,呆坐在床上,有意忽略地板上那一堆皱巴巴的纸团。

抱腿埋头。

救命!这都什么事啊啊!

上午九点钟。

何棠揉着发酸的手臂,一上午都板着个脸。

石可望死乞白赖地赖着不走,看强装冷静的何棠收拾回家过年的行李箱,“我送你去机场呀。”

“不用!”

“……”何棠咬紧后槽牙,拖了个箱子站在小区楼下路边,恨铁不成钢地差点盯穿了手机屏幕。

整整三十分钟都没有一个司机接、单!

石可望站在一边,欠嗖嗖地插兜陪她等,弯腰凑近,抬眼带笑看着何棠的表情,“车再不来,就要误机了吧?”

故意十分热心肠地担忧她。

何棠暗暗攥紧了拳头,忍得颤抖,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送我去。”三个字毫无感情地吐出。

“哦~”石可望憋住得逞的笑容,“那你要不要亲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