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思索好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弟妹果真关心我的,往日还是我误会。”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卫仙差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要回头她能成功忽悠陆锦惜改嫁出去,就永远不用受她折磨了。

卫仙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当下,她强忍着一把掐死这二嫂的冲动,举了扇子起来,遮住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半张脸,掐着嗓子道:“都是妯娌,应该的。咱们俩原也没有什么仇怨。”

哦。

原来没仇吗?

陆锦惜微微勾着唇,目光转开,从廊下花树上新发的嫩芽上掠过,只道:“此事不管真假,弟妹的恩情,我记下了。”

谁稀罕你记这恩情,只要早些滚蛋就好!

卫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都是随口的事,旁观者总比当局者清楚一些罢了,我只当没今日这事。”

说着,她目光却跟着陆锦惜,扫了廊下的景致,倒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状似无意地开了口。

“将军府的园子,到底是匠人们所为,再怎么看都一个样。”

“倒是南城外小钟山,春景极好,山下的三贤祠香火不错,也是个进香的好地方。”

“每年的二月二,京中的达官贵人们都要出去踏个早春。”

“今年算算也快到日子了。”

卫仙看了陆锦惜一眼。

“前阵子我已收了请帖,准备出门。二嫂在府里闷久了,实也应该出去走走,老看这园子里的东西,有几分意思呢?”

“倒不如,届时咱们妯娌,一块出游去。”

“不知二嫂意下如何?”

二月二是龙抬头,踏青是寻常事。

陆锦惜当然是不介意出门的,甚至觉得卫仙是瞌睡来了给送枕头的。但这用意,可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当下,她没应允,也没拒绝,只道:“还有十来天呢,到那时也不知道忙是不忙。弟妹若是不急,我挨着日子了,再来给你答复。你看可好?”

卫仙眼神一闪,微微觉得有些扫兴。

不过要拐这一位足不出户的二嫂出门,她原也没想过一蹴而就。陆锦惜没明着拒绝,便还有戏。

所以她也笑起来:“那到时我再遣人来问二嫂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岔路口。

一个要回东院,一个要走西院,所以便在此处作别。

陆锦惜由青雀陪着,先离开了。

卫仙就带着自己丫鬟保住,站原地看了一会儿,心里面思绪浮动。

宝珠不明白她想法:“您……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二奶奶出游?”

哼。

寿宴上是没机会。

可若是踏青,正逢春闱会试之年,三贤祠边,满地都是青年才俊,达官贵人,还怕她看不上?

卫仙把那扇子轻轻一摇,唇边便浮上一抹算计的笑容:“只要她肯出门,我就能让她出墙!”

而且,还是能嫁的“墙”。

只有她陆锦惜顺顺利利嫁出去了,才不占着大将军夫人这个位置,死了那牌位也不会跟薛况放在一起。

如此,才算干干净净的了断。

卫仙远远瞧着前面已经空无一人的长道,也不多跟迷惑的宝珠解释,便收了目光,循着道,回了西院去。

那边厢,陆锦惜与青雀,却是一路无话,回了东院。

里屋已撤了炭盆。

陆锦惜刚走进来,便叫守着的丫鬟都撤出去,自己坐在了暖炕上,看青雀道:“与宋大人那件事,你确定没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