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巨蜥从洞内钻出,一动不动的盯着毕方,吐着长信。

“你妹的。”

毕方难得爆了巨粗口,一脚踢飞一个小土块,砸在了土坡上,溅出一小片灰尘。

【好深的怨念】

【沃日,我们的男女主这就生活在一起了?】

【水巨蜥:好耶,食堂距离家门口更近了,每天都能变出新鲜的鱼馁!】

【是的,就是我干的,你能怎样?来打我啊(爪子大力拍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证)】

【蚌埠住了】

【国一就这么豪横吗?什么时候给我也来一张,我也是混吃等死的一级废物,呜呜呜】

毕方摇了摇头,算了,随它去吧,今天可是有个大工程等着自己去做。

或许是今天的太阳太好,清晨的版纳雨林中甚至还出现了雾气。

看着林间的水雾,毕方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提到过的瘴气,一道闪电自脑海中划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人会认为瘴气是一种毒雾,而古人会将患病原因归咎于‘瘴气’这样明显带有气体含意的词语上了!”

【为啥?】

不少人挠了挠头,配合发出疑问。

“所谓流水不腐,流动的水一方面把氧气卷入水中,另一方面把下面含氧量低的水翻上来吸收氧气,所以有机质分解的快,不容易出现微生物集聚情况。”

“而且流动的水会冲走虫卵,蚊虫难以滋生。所以,大江大河虽然水多,带来湿润空气,却未必会直接致病。”

“古人说瘴气,一般说的也不是开阔谷地里的农业区,而是说周围的山区里有瘴气,可见瘴气不能简单地说成湿热空气。”

毕方在黏土坑内加了些水,继续搅拌起来。一晚上的蒸发,让黏土坑有些凝滞了。

“不流动的积水最容易滋生病菌,这就需要存在许多比周围低的洼地,存住雨水,而这样的洼地在大多数地方常见。”

“就算地表是斜面的,倒下的树木,塌落的石头也经常会造成小型洼地,去年我去大兴安岭,还在林间见到许多类似的洼地水坑,或者说小型沼泽,当然,都是冻住的。”

毕方所说的是去漠河那次,天寒地冻下,地上都是冻起来的“冰洼”,结合这次的所见所闻,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瘴气”会是“瘴气”,而非什么“瘴水”,“瘴土”。

“只是北方降雨少,晴天洼地会干涸,冬天会冻结,而南方常见降雨多,气温高,洼地因此变成了富含有机质的‘细菌汤’和蚊虫‘育婴室’。”

“这些成为人类这种已经没有体表毛的哺乳动物的严重威胁。对于那些不适应南方菌群的北方人尤其可怕,带来远超出‘水土不服’的伤害。”

“平时这些洼地蒸腾出水蒸气,在树林顶上重新凝结为细小的水滴,形成雾团。这些雾团因此成为蚊虫病菌滋生的标志,被认为是‘瘴’。再加上许多大群蚊虫远看就像云雾,古人因此认为南方的空气有问题。”

旧时蛮烟瘴雨地,谈虎色变是瘴气。

毕方单纯从地理的因素角度上看,第一次理解了所谓的“瘴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雾气经常出现在山林之间,之前他只知道这是古人对细菌和寄生虫病的误称,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只当人们不懂,归咎于怪力乱神。

此刻看到林间的雾气,又想起在漠河的所见所闻才恍然大悟。

“还是要读万卷,行万里路啊。”

毕方擦了擦头上的凝结出的水雾和汗水的混合液体,将混合好的黏土挖出,将其铲到藤条编织的簸箕框内。

“三个坑还不够,我们还要再挖一个,用来建造火炉。”

“温度是炼铁的关键,在地下的火炉能够更加有效的将热量积聚起来,而且我们洞挖得越深,相对的,炉子也就越高。”

长度是一体的,地下越深,也就变相增加了炉子的整体长度。

炉火就会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