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音嘴上说着害怕,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却让宣夫人母子俩心中发堵。

“你柔弱胆小!?”宣夫人直接气笑了,“你们谢家里头,只怕就属你的胆子最大了吧!明知我儿与你们不睦,竟还接了医贴前来,谢姑娘,难道就不是你挑衅在先?”

“那又怎样?宣夫人要将我打一顿吗?皮肉之苦,我不怕,若能让我爬着出去,那就更显你们宣家威风。”颂音厚着脸皮说道。

宣夫人浑身发颤。

她知道儿子做得不好,可这谢家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威胁起她来了!

可是宣夫人心里虽气,面上又拿颂音没法子,这人是拿着医贴正大光明进来的,又不是擅闯将军府,自然不能处罚,而且自家已经因为谢家丢人现眼,倘若今儿谢颂音受着伤从宣家走出去,那明日,她家就成了众矢之的!

怪不得这小丫头明知是她宣家请医,竟还敢来!

这是可劲儿地找她一家欺负呢!

宣夫人先将刘太医请了出去,然后才皮笑肉不笑:“谢姑娘,其实你与我儿之间也没什么矛盾,你是谢家原配嫡女,也犯不着去为了一个继妹妹出头吧?这白马乃是我儿心爱之物,本不想割爱,但既然你开口了,倒也可以大方一回,不过……若是谢大姑娘回去之后,若肯开口替我儿说情,将二姑娘嫁过来,如此缓解了我儿的名声,那以后不论姑娘有何要求,只管提便是,我无有不应的……”

宣霆闻言,根本不愿意,但被宣夫人死死按着。

宣夫人也是没法子了,如今好人家的姑娘,哪个还能看上她儿子的?

最近别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好似她儿子是个不好教导的混账东西一般。

解决之法其实一直都很简单,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谢盈月入门,什么流言蜚语,自然都迎刃而解了。

“我听闻宣大将军治军严明,为人也守正不阿,我正不解,为何这人会生出宣霆这样的儿子,如今听闻宣夫人一言,豁然明朗,原来症结在您这儿。”颂音嘲笑着对方,“什么原配嫡女、继室妹妹的,我不在乎,我入了谢家,那谢家人便容不得别人欺负,何况,与你们母子做亲戚,我恶心。”

“你!你好好的姑娘家,话怎如此歹毒!”宣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没闲工夫与你说教,入门之前,我已经让人做了些准备,若我久久不出,那就是你宣家扣留欺压,门外必然会热闹非凡,所以你确定要和我继续聊下去?”颂音冷眼又道。

准备?当然没有。

但她有嘴,总能唬唬人的。

果然,宣夫人闻言,心里憋火,却实在无奈,看着儿子这样子,只能咬着牙道:“霆哥儿,你……与她道个歉,咱们不与她计较,可好?”

宣霆一听,气更大了,要不是才吃了药,只怕此时又要一口鲜血喷出来。

“绝不!”宣霆咬牙切齿。

“你听娘的话!”宣夫人也急,“如今外头的人都将你当成了洪水猛兽!今儿她入了门,只怕还有人会说是咱家故意让她过来,特地羞辱!你若不低头,损失名声事小,连累你爹爹事大!难道你还想挨你爹的打!?”

这人如果只是寻常医师,受点屈辱,谁会在乎?!

可她是谢家千金!他们心里再如何看不上谢家,可面上,也得给足了颜面!

“就当是娘求你了!”宣夫人又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