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霞光映照着的官道上,一辆大白马拉着的大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后头跟着一辆稍小点的马车,马车后头,还有一支穿着甲衣的士兵队伍。

叫经过的行人车马都不由得小心的避让又心生好奇,这是哪个贵人出行呢。

徐达骏从车里探出头,一直没停的挑衅后头骑马跟着的蔡清。

“蔡清我孙子!这爷爷认得痛快吧?爷爷可给你找了个县主姑奶奶,这多有面子?”

“蔡清我孙子,往后可要孝顺点,不管是在院还是在外头,见着爷爷了就要上前听训伺候,知道不?”

“蔡清我孙子,你倒是往前来点啊,你骑的是马,不是驴,爷爷都快看不见你了,赶快过来点!”

“蔡清我孙子,让爷爷好生看看你啊,哎哟,我这大孙子,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啊!啥时候成亲啊?回头给爷爷生了曾孙子可得抱来给爷爷看一看啊!”

“蔡清我孙子………”

“……”

忍忍忍!蔡清忍得极是辛苦,每每刚忍过一句就能被徐达骏的下一句再给挑上怒意来,忍得他整张脸都几乎变形扭曲了,心里头翻江倒海,嗓子眼似乎都涌上了一丝咸腥。

他想直接策马狂奔而去,可偏偏嘉成县主点了他的名,让他跟在后头一道进城。

他恨徐达骏,现下更恨嘉成县主。

倘若有一天,嘉成县主不再受皇上看重,最好能被剥夺县主封号,他一定要将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将徐达骏折断手脚做成人彘,把他的舌头也割掉,再把他的嘴皮缝在一起,缝他个九九八十一针!

就凭着心里头这些臆想报复,蔡清才能一直忍住。

终于,就到了城门口。

守城兵见带兵前去追逃犯的骆校尉总算是回来了,可逃犯没见,怎么倒护送着逃犯的马车回城来?

不但护送,那马车进了城,骆校尉带着人还拱手行礼相送呢。

有人纳闷:“诶,你们不是追逃犯吗?逃犯在哪里?这怎么回事啊?”

跟他交好的人回他道:“嘘!别乱说话,那是嘉成县主!”

这人:啊?逃犯是嘉成县主?追错人了?哎哟,可确实不能乱说了。

啊不对,那位嘉成县主来州城啦!

可算是进了城了,前头的马车停下,嘉成县主的丫鬟冲他招手,蔡清深呼一口气,带着几个随从打马上前去。

他再怎么说都是别驾公子,嘉成县主再能耐,能杀了他不成?

看她想干什么!

蔡清到了马车前,只听得马车里的嘉成县主清冷的声音道:“本县主不管你同我弟弟是如何结的怨,但蔡公子扬言要废了我弟弟的腿让他无法参加科举的事,本县主给你记着了,往后我弟弟哪怕少了根头发丝,本县主可都要前去别驾府讨个说法!

眼下,也就算了,你自去吧!”

蔡清听着,差点没自闭,他先才只嚷出了要废了徐达骏而已,嘉成县主是怎么知道他放过话要让徐达骏无法参加科举的?

难道那群跟班里有内奸?

再听得嘉成县主说往后徐达骏少一根头发丝都要找他,拽着缰绳的手狠狠的捏紧,真是太欺负人了,仗着身份高,就能如此欺辱人?

他很是不忿,却压根忘了,在不知道徐达骏的姐姐是嘉成县主之前,他是如何仗着身份欺辱人的,以权谋私让守城兵给他当打手就罢了,在院里,对着徐达骏各种冷嘲热讽羞辱捉弄的,难道不就是他么?

而徐达骏会抓着一句爷爷孙子不放,那还不是他一心想羞辱徐达骏的结果?

谁叫他技不如人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