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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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乖,不要不高兴。”萧君湛温声哄道:“相信我永远不会有别人,只要你一个。”
“……”卫含章垂头不语,她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
身份上的差距,让她清楚的明白,一旦他变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方才,他气定神闲的反问,只是让她更明白这一点而已。
“真生气了?”萧君湛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低头道:“你捉弄我那么多次,我只逗你一次就同我闹性子?”
卫含章缓缓摇头,“没有闹性子,只是想明白了,你我之间再亲密,实际上也是君臣关系,无法同民间有情人般,做一对平等的夫妻。”
民间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贵族,过不下去和离的夫妻不少,女子有嫁妆傍身的,更是可以和离后单独开立女户,自个儿关门过日子。
而她……
“我何曾是这个意思?”萧君湛面色一变,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蹙眉道:“冉冉可见过我对臣子是什么模样,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
他顿了一顿,低头覆上她的唇,小心翼翼吻了许久才放开,“我说过,在冉冉面前,我永远是萧伯谦。”
卫含章抿唇,固执道:“那是因为你现在情窦初开,满心都是只有我一个,但……”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言,两人都懂。
“冉冉……”素来娇纵任性的姑娘,忽然展露出来畏缩胆怯之意,叫萧君湛心头骤然钝痛,怪自己为何要逗她,下意识抱住她哄起来,“是我不好,没能让冉冉完全相信我。”
“一定不会再有别人,”他声音低沉,搂紧怀里的姑娘,温声安慰:“我何其有幸,最爱的都在怀里了,其他的谁都入不了我的眼。”
卫含章相信他现在的话,也相信他一言九鼎,君无戏言。
不过未来漫长,一旦出现变故……
那时候,她身在后宫连和离都不行,只能跟江氏一样学着万事不去在意。
想到江氏,她心口愈发堵的慌。
“按你的说法,我阿爹也是十分欢喜我阿娘的,但这些喜欢却丝毫不影响他这些年姬妾成群,等到现在三十好几,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浪荡玩乐够了,腻了,便又眼巴巴希望我娘能善妒在意他。”
卫含章定定的望着他,眼睫微微颤动,嘟囔道:“他好贪心,什么都想要。”
小姑娘眼睑因为委屈有些泛红,瞧着似要掉金豆豆,萧君湛有些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思忖半晌,指尖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脸颊,又到嘴唇。
卫含章被他捧在怀里亲了好半晌,才听见他小声劝道:“每个人的想法、选择都不同,其实按时下风气来看,你阿爹的作为并不算过,好姑娘,别愁眉苦脸了。”
理智上来讲,卫含章知道他说的对,真论起来,卫恒的庶出子嗣还算少的,她几个舅舅庶出子女更多,可她还是膈应的很,为江氏也为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
“我只是觉得,男子既然姬妾成群,就不要再去妄想妻子对他一片真情,谁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无坚不摧。”
“凭什么啊!”她越说越满是愤愤道:“他怎么就不想想,真要是在意他,那他浪荡成性的这些年,我阿娘得难过成什么样?”
眼见心上人抱其他女人入怀,独守空闺的每一夜他都在其他女人床上,稍微带入一下,卫含章都只觉抓心挠肝般的痛苦,更别提以嫡母身份去抚育他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不提真情也就罢了,反正这世道女子嫁给谁家都这么过,可一旦动了真情,不可能不介意,也不可能心如止水般平静。
更何况卫含章清楚的知道,身为原着女配,江氏的结局惨淡,这还是在卫恒对她有几分真情的情况下,可见男子真情多廉价。
护不住妻子,护不住女儿,护不住儿子。
这样一个浪荡多年的标准世家公子,却还不满妻子宽容大度,不在意自己!
小姑娘如此愤怒,叫萧君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他是男子,自小所受的教育来说,卫恒的作为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算他自己这些年身边清净,没有过女人,也不代表他就认为臣子们多几个姬妾便是内帷放荡,不堪重用。
他用人从不看臣子内宅有多少姬妾,对妻子是否专情。
不过,怀里是他心爱的姑娘,爱屋及乌,便也能理解她心疼自己娘亲的心情,轻轻拍抚许久,他方道:“长辈的事由长辈自己去解决,听你所述,你阿娘性情沉稳,不似会将这些放在眼里的人,何必为她忧心?”
“可我阿爹总缠着她怎么办?”卫含章恹恹道:“我阿娘估计烦都要烦死了。”
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江氏就是对卫恒很不耐烦,当着儿女的面尚且如此,若是两人独处时……
一个浪荡半生姬妾无数的夫君,原本夫妻之间客客气气的相安无事,相敬如宾,半辈子也过来了,结果他却从某日开始突然天天缠着你,白日在你面前晃悠不算,晚上……可能还要来跟你同房。
卫含章代入一下,眉头蹙的死紧:“还不如给他多纳几个妾呢!”
省得去烦她那么好的阿娘。
许是头一回见父母闹矛盾,如此偏心娘亲的孩子,萧君湛默了默,才试探问道:“那冉冉说该怎么办?我给你阿爹赏几个妾氏?”
“你敢!”卫含章横眉竖眼,气道:“我阿爹妾氏还少了吗,你有那想法,不如给我阿娘赏几个俊俏点的年轻郎君。”
“……”萧君湛无语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几息,他怔了怔,道:“冉冉说认真的?”
卫含章哼了声,道:“不行吗?”
萧君湛彻底怔住了,垂眸瞧了她许久,小声问道:“真要这么做?”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冉冉是想让他们和离?若不和离,我给你阿娘送……”
他顿住没再说下去,终于发现这姑娘的想法有多惊骇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