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宇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动了,确实对于方秋梅来说,似乎她是受害一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哥加倍给了方秋梅家补偿,而且他也听说方秋梅订婚了,马上就要嫁人了。

怎么这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来要和自己说什么话了。

方秋梅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第看住了徐明宇说道,“徐明宇你听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可以瞧不起我们方家。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了!”说着蹬上车子就一溜儿的跑了,那车子许是太大太破了,这骑着还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徐明宇愣了愣,忽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才骑上车子径直的往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徐马氏就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过来,问道,“今日新春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呀?”

“哦!她同学找她晚上出去吃,她今天不回来了。”徐明宇满脑子都是沙发厂的事情,巴拉了几口便推了饭碗说道,“娘,我先去大哥那边儿了!”

说是沙发厂原本还有个租的小地方,后来就直接在徐正家的院子里做活了。

徐明宇去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飞扬的毛絮,各种电锯声,屋里也是吵吵嚷嚷的。

那些工人也不怎么听话,见到主家的生意好了就要要求加工钱,不加工钱就罢工。已经连着闹了好几日了,都是自家村的,还有几个老头子的弟子。

这闹得太僵了也不好,徐正因着这事儿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了。

外面男人和工人们吵吵嚷嚷,徐家大嫂却不高兴了,在她看来,你一个打工的凭什么跟老板叫唤呀,也在屋里教教嚷嚷,闹得外面那些工人们面子更加的下不去。

但是那些工人们可不管这些,尤其是他们还倍儿了解徐正的为人,边拿着各种话头卡摸他,说一些风凉话,故意拖延做工的时间。

徐明宇进来的时候,正是这样一个局面。

“这是做什么呢?”徐明宇不怒自威,因着在纺织厂当着个小领导,他十分的擅长和这些刺头打交道。

那些人本来就因为他有学问又在纺织厂干得不错,高看他一眼,这会儿见他来了都蔫儿了几分。

徐明宇一人递了一支烟说道,“有什么难处跟我说说,咱们一起解决。这沙发厂能有今日都离开大家的努力。但是咱们的目标不能局限在这儿,只有厂子发展的更好了,咱们才能拿更多的钱,给家里人更好的生活不是吗?”

那些人接了烟气势就矮了几分,只徐大嫂还在屋里骂骂咧咧。

“这院子里头闷得慌,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不如咱们在外面坐一坐。要是谁有什么好点子的给我说一说,要是采纳了,给发奖金。”徐明宇说着就带着那群人往外走,还有几个上来心劲儿的也招呼了其他几个干活的出去,这剩下的几个人里,有出去的也有没出去的。

其中一个年长的凑到徐正跟前说道,“大东家的,你们这老四不简单呀,这一会儿就把咱们的人都给忽悠出去了。”

徐正满脸严肃,“说什么呢,不都是一家人吗?”

“话是这么说,可一山不容二虎,这人要是都听他的去了。老三和老五要是在有样学样,那以后您还怎么管理呀,这人岂不是都成了他的了?”那老者自诩是跟着徐正的“老臣”一番出谋划策,谁知道徐正和徐明宇这兄弟俩情深。

徐正压根就没听那老头的,倒是屋里的徐家大嫂听了一咯噔也指桑骂槐了。

那人见徐正这态度也摇了摇头,吸了一支烟继续干活了。

院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快看不到了,才有人陆陆续续清点了今天的工,报了数,走了。

这些沙发都是按件返利的,一个沙发倒是没有多少工钱,但是利润就十分可观了。而且那些大城市里最近几年像是疯了一样的订购。

不过这运费、水电费、人工费、人情费……这林林总总下来也不少花,但是那些工人只看得见东家赚钱,却看不见这背后的。

徐明宇跟他们一顿掰扯,又许了一些又空又大的话儿才将他们哄住。

虽说现在沙发厂生意火爆,不缺干这行的师傅,但是这用顺手的老工人却还是不好找的。

更何况还有几家地方跟着想要挖徐正的墙角呢。

万一这些出去的工人将他们家做活的流程一卖,现在这仿制这么厉害,他们便是有地儿也没处哭去。

再说了大家也不都是看见谁家卖的好都跟着有样学样吗?

送走了这些工人,徐明宇又和徐老大整理了一番,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老三倒是走得不早,但是他也不是个干快活的料儿。

甭管什么事儿交给他准能够墨迹一天,为此那些工人都有些瞧不起他,不过是碍于他是老板的弟弟,才给他几分脸色。

至于老五那也是个待不住的,既然待不住,徐正干脆将在外跑业务的活儿交给了他,反正是自家生意,也不怕他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老五自己就有几下子,便是遇见什么人也不是会吃亏的。

不过为了防止他那爆炸的臭脾气,徐正还特意给他配了个中正的老实儿人,这几日这两个人搭伴去往大连那边儿了。

徐家大嫂是不耐烦伺候徐明宇兄弟俩的,徐正自己下锅炒了个韭菜鸡蛋,韭菜是自家屋里窗台上掐的,又拌了一个油炒花生,兄弟俩打开了一瓶白干儿,一人倒了一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一些闲话来。

徐家的大闺女就带着几个妹妹睡在靠窗户的外置,耳朵里翻来覆去都是父亲和四叔叔那些大人的烦人话,怎么也睡不着,便一伸手将身边儿的小妹妹给掐醒了。

这小的的大嗓门震天响,将昏昏欲睡的徐大嫂也惊醒了。

“嚎,嚎,嚎什么嚎,你个丧门星。你怎么不是个带把儿的呢!害的我跟着你们受你爹的白眼。若是个小子,你爹也不会将这大把的钱当水飘儿往外撒了。”她骂骂咧咧,照样是指桑骂槐,“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呀,这还没怎么着的时候,老得就在家里防着我们了。现在小的又来算计我们,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徐正铁青着脸,却知道是刚过徐老头儿的话被她听了进去,这会儿是点给他兄弟话儿呢,顿时一腔火从胸膛里冒出来,大手一拍桌子,“大晚上的,你个混账娘们说什么疯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