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楹浑身一震。

江州是北襄和厉族的一个交界城镇,当时送亲队伍也是从江州进入的草原。

刘煦怎么会去江州那偏僻之地呢?

这让刘楚楹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触怒了父皇,才把他下放到这种地方来。

他年纪这样小,若是身边没有人跟着,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且他还要进入草原,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可偏偏信中就藏了这么几个字,其余的都是不相干的事情,她就是有一肚子的担忧也无从求证。

她从床上站起来,想去找宗格,想拜托他帮忙找找,可又猛地停下了脚步。

刘煦为何要将这则消息藏起来?是因为他觉得这封信会过一遍厉人的手,再到她的手里。

所以他不就是不想让厉族的人知道吗。

此时她脑海里涌现出了,送亲队伍启程时,弟弟和她说的话。

他说,他一定会接她回家的。

刘楚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瘫坐在床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迷茫。

刘煦既然有这个能力和决心能将她接走,说明他身边一定有人,他的安全是不用她操心了。

他若真是来带她走的,她要和他走吗?她和宗格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她若走了,宗格怎么办?他会放过她吗?

可刘煦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筹谋盘算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之前不是做梦都想回去和弟弟团聚吗?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宗格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的胡日格坐在床上发呆,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空洞的吓人。

宗格万分后悔离了她去外面,他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让她的脸贴近他的心脏。

“我的胡日格,你这样我心疼。”

他想安慰却又无从下口,失去母亲的痛苦他也体会过。

刘楚楹闻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无神的眼眸动了动。

“宗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瞎说什么!”宗格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我比你大十岁,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头,不过这样也挺好,比起死亡我更加害怕失去你。”

刘楚楹抬起眼,与他那无比深沉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宗格松开她的嘴巴,转而揉捏起了她的脸,以为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她被她母亲的事刺激到了,怕她一直伤心,宗格转移话题道。

“即便到那时我死了,你也不要害怕,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就是要时常想起我,决不能把我忘记了,我听说中原夫妻讲究生同衾死同穴,我们厉族历来的大王都是实行天葬,到我这倒是想改一改,我只想与你葬在一处,这样到了地底下,也能一直黏着你。”

他捏起她脸上的软肉,万分喜爱的亲了下去,可没过多久就尝到了那滚烫的苦涩。

“你哭什么?”

“别哭,都是我不好,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身体强健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成问题,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宗格胡乱的亲食着她眼角的泪水,心疼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