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一朝终是恨,恩恩怨怨何时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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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向映月躲开向前进的目光小声唤了一句。 一身黑紫蟒袍的向前进微怒地瞪着他,“你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这半个多月,爹要是不亲自来请你回去,是不是就一直打算浪下去。”声音中有几许愤怒又有几多无奈。 向映月没有抬头,面无表情的答道,“回爹的话,孩儿只是随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我才不要娶那个表姐公主,要娶你娶,反正我不介意有个姨娘。” “向映月,你,气死我了!”向前进一脸的怒意,夺过禁军手中的枪拔下枪头便朝着向映月的腿招呼去了。 他这个儿子从来都听他安排,这次却因为圣上赐婚的事不惜与自己叫板,甚至留下一纸信离家出走。 “爹,我不喜欢那个公主,反正不论你老人家做什么,我都不会娶她的。” 语气彬彬有礼又无懈可击,堵住了向前进正要开的口。 “月儿,你可知道圣意不可违,那可是要杀头的,不然爹怎会舍得让你来淌这趟浑水。”向前进疲惫的摆摆手,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其实也不中意这门亲事。 向映月突然发现,原来他爹的肩膀也并没有那么坚实,甚至,那背影还有一些落寞。 向映月恭敬地后退了两步便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爹,以后换孩儿来保护您,什么江山子民与我何干,我向映月只要爹爹每天能开开心心,不受任何事的干扰,至于那个昏君,迟早杀了!” 离开后的向映月重新戴上了那只火红色的面具,终于放下了内心的挣扎,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浮上面庞,谁能想到横遍武林那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玉奕竟是堂堂将军府的公子呢? 李金琪休养了半日,便拖着伤体被李刚传到水月城修习内功,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李刚只得替他输入大量的真气防止他练功走火入魔。 出乎意料,李金琪体内的真气并非凌乱,而是多重内功相互抵制难以融合, 李刚加快了真气的运输,顺带打通了李金琪的奇经八脉,更是在李金琪的一脸惶恐中废掉了他的一身内力,李金琪当场倒地,李刚也被那股异常强大的真气 伤了肺腑。 “你是从何处修行的内功,可知水月山庄的禁忌?”李刚俯视着脚边的李金琪,只见李金琪艰难的爬了起来,坐在地上不停的运气,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内功就这样被散的一干二净。 直到浑身无力的瘫在石板上,李金琪才明白,他的内力是真的没了。 一双带着愤恨的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李刚,“现在我遂了你的愿,成了一个废人,你满意了?” 李刚眼神凌厉,看着脚边的李金琪,终是狠辣的一脚将其踹出了十米之外, “愚蠢!” 无视掉李金琪的目光,李刚吩咐无面影将李金琪扶起来,替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便让他在一旁竹榻上躺着。 李刚端坐在李金琪身旁的石凳上,说话时的语气也温和了起来,让李金琪原本焦躁愤怒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小琪,你可知晓,习武之人,其一为气,其二为何?” 李金琪有点惊讶,小琪这个称呼,好像第一次从李刚口中脱出。 正思量着,突然间便感觉一只手掌覆盖在了头顶,接着便是一股温和的暖流从掌心发出,滋养着李金琪体内那原本干涸的万物。 “论修行,你和小奕的天赋远在为父之上,这么多年,爹也只是交给了你们兄弟二人水月诀的剑法,却不曾教过你们心法,现如今,你们各自都修行了别类的内功,这样很容易与水月诀的功法相悖,造成两股内力的无法相容而爆体而亡。”李刚语气平静的讲述着自己这样做的原因,而不是故意废掉李金琪的内力。 李金琪听到李刚的话不禁瞳孔放大,怪不得他每次修炼内功时都会遭到反噬,原来是这层原因。 “你别总觉得我这个做爹的对你怎样冷酷无情,你身上的伤都只是皮外伤,要不是你私自去修习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功,怎会导致经脉逆行,阻碍你伤口愈合。” 李刚的话让李金琪面露惊讶之色,强行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直视着眼前之人,他很是不相信,眼前之人是整个水月山庄最为残酷的李刚。 “今日我便教你们兄弟二人水月诀,记住,让你们习武是为了让你们自保,不是让你们去为谁拼命,不然,照样废了你。” 岁月荏苒,转眼间,玉兰婷和杜若然已经来到水月山庄一个礼拜,距离林金奕去修习水月诀已有四日,却依旧不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好留下一纸信便前往了那个她很早之前便想去拜会的太玄宫,也正好去探一探所谓中州王朝的底细。 现如今,天地教众已遍布全国,有了李金琪和林金奕这两兄弟,想了解水月山庄也不是问题,若是能拉拢那个“武林败类”
杀人如麻的玉奕公子,那推翻那个昏君便是迟早的事。 而此刻的向映月正认命般老老实实的在将军府中做二十四孝好儿子,每日天还没亮便跪在向前进门口请安,午时在后院练功,日落时便牵着韩秀公主的手在繁华的街市散步,即使有时遇到风雨,也抵挡不住他的脚步。 若不是向映月至今不让韩秀进他的房间,向前进还真以为他这个儿子接受了那个霸气的公主,只是他不明白,自家儿子的葫芦里究竟在卖弄着怎样的药。 只可惜,在向前进所不知晓的山林之中,他的儿子在那江湖人不敢踏足的山林里,运作着实力强大的太玄宫。 向映月轻抚着手中的面具,望着墙上那幅画中笑得一脸温和的女子,“娘,月儿恐怕不能当中州的忠臣了,您要怪月儿就怪吧。” 水月城。 午夜时分,一个黑色身影幽幽从李金琪窗前闪过,正当他想喊影卫时便被人点了穴道,不知意欲几何,对方丝毫没有想害他的意图,反而将自己的修为和内力悉数传给了李金琪。 渡完最后一丝内力,黑衣人原本如青丝般的长发此刻已是白雪纷飞,当对方摘下面具时,李金琪的神色极为慌张,无奈穴道被点,不得动弹,甚至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那一刻,李金琪侑然觉得上天对他不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根本就不配,躲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有机会出来见见你们了,他的水月诀很厉害,我把这毕生的修为都传给了你们兄弟二人,就算是这些年来对你们的补偿。”一语终了,黑衣人在离李金琪塌边不远处倒下,惨白的嘴唇和脸色昭示着她即将离开人世。 可是,我还是想听你叫一声娘亲。 “娘!”看着林婉清缓缓倒地,赶来的林金奕好似被凌迟一般,急着运功 飞身过去想要上前救人,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罡气震开,迎面而来的正是他们畏惧的李刚以及水月山庄三十六暗影。 “李刚,你答应过我,我们之间的恩怨绝不牵扯到他们身上,男子汉大丈夫,你怎能食言。”林婉清艰难的起身,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走到林金奕身边,用衣袖替他擦去嘴角蜿蜒下来的鲜血。 李刚不屑的望了她一眼,将三成内力凝固于掌心,朝着林婉清的天灵盖狠狠拍去,“看在你两个孩子的份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当初给我的承诺可有兑现?”又转过身朝着林金奕和李金琪严厉道,“今日,便让你二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水月诀。” 林金奕正要上前便被影一挟持住了,李金琪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将穴道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命丧生父之手。 电石火光的一瞬,只见一阵血雾,便没了一个人的踪影。 李金琪和林金奕见状,心神共震,全身血液逆向而流。 “娘!”李金琪一声歇斯底里,内力快速膨胀冲破了穴道,周身难以控制的罡气划破了肌肤,整个人好似浑身浴血,穿过那一阵血雾,朝着李刚的胸膛奋力一击。 李刚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力打的眼前一黑,不由得晃了晃身体才勉强站住,滞愣在原地浑身颤抖,嘴唇比林婉清还要惨白。 强行吞下口中的血腥,大骂一句逆子便吩咐人将李金琪关入地牢。 “谁不怕死就来啊,李刚,你既然看我们兄弟不顺眼为何不一掌劈了我们,为什么不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把我们掐死,还是怕你老了没人养?死了没人送 终?”此时的李金琪已被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急红了双眼,完全没有平时的儒雅,在场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手,要么就是被李金琪打死,要么就是误伤了李金琪被送进死城。 林金奕此刻也是浑浑噩噩,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世上,他还有个娘亲,更没想到他的娘亲会死在他父亲之手,“爹,为什么?” 为什么整个江湖没有他们兄弟二人的存在,为什么李刚对他们兄弟那样苛,林金奕不记得父亲的微笑,他只记得他们兄弟二人在父亲的皮鞭下辗转,只记得他们兄弟二人那繁重的课业,只记得今年是水月城第十届暗影易主。 “别忘了,是谁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供你们住,老子这十六年就养了两条白眼狼,到头来还被反咬一口。” 李刚颤抖的声音让李金琪和林金奕有些无措。 是啊!这么多年,就算李刚再怎么对他们,冷了也有衣穿,饿了有饭吃,困了有住处,伤了有药膏。 “我杀了你们的娘亲,也养了你们这么多年,既然如此,你们走吧,想要报仇,也得有那个本事。”李刚将两卷纸张丢给李金琪和林金奕,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刚出院门,李刚便吐出一口淤血,望着刚才的方向,摇了摇头。
“庄主,是属下失职。”影一跪在李刚脚边,等候着发落。 “去房拿点银两给他们送去,免得在外挨冻受饿被欺负,把之前那个女孩也放了,弄远一点。”李刚眉目紧缩,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才李金琪朝他攻击的那一幕,不知为何,李刚觉得今日的胸口很闷,闷到有点疼的那种。 他真的不敢相信,那样伤人的话是从李金琪口中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