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乘也没多想,因为从小便是如此。

父母为了让他安心读,他的所有事情都由“墨玉”前去回禀,每日学了什么、学得是否顺畅、是否有难解的难题,墨玉甚至能比他自己还要清楚,父母也会根据墨玉的言辞给他解答,为他寻找更合适的名师……

他们宋家前几代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官,在这京城,并没有多少优势,唯独占了一个“家声清白”的名头。

可这名头没什么用,大伯、父亲便对堂兄和他的学业格外看重,只希望他们能振兴家门。

先皇活得久,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堂兄便是在圣上登基后首次科考时、高中的探花郎,也被陛下一眼相中,许了大公主,也因为这场婚姻,如今的宋家,也的确达到了从未有过的荣耀。

父亲也说过,堂兄如今要好好地伺候公主,而他必须走仕途,只有如此,家门才能稳固!

宋乘想起这些年自己的辛苦,就越发不明白,父母的意思。

他心思乱,那安神汤终究没喝下去。

脑子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发了烧,浑浑噩噩很是不精神。

他这一病,宋家都乱了。

宋父宋母忙前忙后的请大夫,一个个忧心忡忡,恨不得受罪的是自己而不是可怜的儿子。

而外头很多人也在盯着宋家的情况,得知宋乘果然生病,顿时好多人为之惋惜,这人啊就是时运不济,前两回考试无比惊险,可仍旧错过了争夺案首和解元的机会,如今这么重要的会试竟然又病了!

这回考试压力更大,时间也久,一副病体入了贡院,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出来呢!

“这宋家公子虽然总是生病,可前两次可都化险为夷了!说不好这次也能时来运转……”

“我看也是,宋家对他十分看重,听说已经请太医了,有太医妙手回春,什么病治不好?”

“只是忧思过多,起了些烧……我找人打听过了!”

“……”

过了约定的时间,宋乘也没出现,萧云灼也没去宋家催促。

经过再三考虑,萧云灼最终从自己的养老钱里头掏出了二百两。

这雅赌每人下赌的上限便是二百两,买的人都是要登记身份的,事后也只能由本人拿着赌票前来领取银钱,如此也是避免赌博给科考带来太大的影响。

“我赌……宋家公子被除名。”萧云灼特地选了个没人的时候才上前,十分坚定地开口说道。

肆的伙计愣了一下。

大家伙都知道,宋家肯定会拼了命的将宋乘送去贡院,按照他以前的顽强,这次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所以一般人也只赌他中或者不中。

而被除名……与这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这是中了但是又被免去资格的意思。

这小姑娘,当真要这么赌?

“姑娘,若这么赌的话,不论他中还是不中,你都赢不了的……”伙计提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