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次怎么都不肯将娘请回来,说是养病,却不告诉他在哪里养……

这态度,确实像是对待犯错的人才有的……

可真的将萧云灼直接丢了吗?他不敢想,毕竟……虎毒不食子啊……

“你又有什么特殊的呢?你、我又或是两位兄长,都不过是她维持美好家庭的棋子。”萧云灼狠心了许多,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大哥是她的长子,理应最受她宠爱才是,然她没有,只因为这个孩子,不完全属于她。”

“可她对大哥虽厌恶又不彻底抗拒,这是为何?因为大哥上进,将来或许能为她带来荣耀,所以她对大哥厌恶却不狠毒。”

“在你看来,她很疼爱二哥对吧?”萧云灼讽刺地笑了一声,“二哥的身体有些羸弱,为何呢?我幼年时期就曾亲眼瞧见过,大冷的天,她让二哥蹲在家门口等着爹回家,要让爹一进门便能看见他的孝顺和等候,最好还要有风雪灌进他的脖颈,小脸冻得皲红,那样的画面才最让父亲心疼……”

那时候她很小,不懂。

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在家门口等,即便冻得发抖还要冲上去对着爹说着仰慕又崇敬的话。

现在明白了。

姜氏想要父亲看她教导出的孩子,比大哥更孝顺更恭敬,更有一颗赤子之心。

“我幼年的记忆很少,但你与二哥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想来,同样的事情,你该看得比我多才是。”萧云灼静静看着他。

萧晏眼神中露出惊恐。

神色挣扎着,不愿多想。

但被萧云灼引领着,有些事情即便他不特地去想也能一点一点地浮现在脑中。

娘疼二哥,每次二哥生病她都哭得死去活来的,为他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甚至是彻夜不眠守在他床边……

可二哥怎么病的呢?

娘突然兴起,想要清晨的露,她更喜欢二哥为她亲自取来的,点点滴滴方觉得珍贵,可二哥身子不好,受点苦累就会病。

她出门游玩,看见湖中的莲蓬,二哥便要带着下人亲自划着船去取,即便那高大的荷叶将水珠沾染在他身上,娘也不在乎,她要的只是摘回来、献到她手中的东西,然后再慈和的说一声“我儿就是孝顺”。

还有一年,她想要画兰花,嫌家中的花规矩没有色彩,所以二哥便要去西山为她去寻。

虽然带了几个家丁,可在外风餐露宿好几日,带回了花,可也折腾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同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只要是娘的事情,二哥一定要亲力亲为,要不然娘便会郁郁寡欢、默默垂泪,又或是叹自己命苦,一个两个孩儿都不听她的话……

从前二哥看上去很平静,从没反驳过什么。

所以他总是羡慕二哥被娘喜欢。

但现在萧云灼这么说,却让他感觉到害怕。

“你该庆幸,前头有二哥帮你顶着,否则你这小身板还想长得这般壮实?痴人说梦。”萧云灼扫了他一眼,看上去有些无情,“你觉得母亲和姜妧对你好,究竟是……好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