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们也都懂事,知道这些客人想听什么。

“我们是伺候过殷公子,奴家数次与他共度良宵,可真的是使尽浑身解数,也碰不得殷公子半分……从前奴家也以为殷公子表面放纵,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呢……”

“奴家只伺候过他喝酒,为他跳舞弹琴,他也没有碰过奴家的,倒是有一回,奴家见殷公子喝多了酒,便想要替他宽衣解带,这手呀,不小心便碰到了那地儿……”对方捏着帕子羞羞笑了一下,“不怕诸位笑话,奴家当时……摸了个空,那一阵,奴家总想着,这殷公子是不是女扮男装的假郎君……”

“……”

她们说得多,那看客们也都更高兴,都不吝啬赏些银子。

而她们说得多也是实话,偶尔会掺杂着些许夸大。

外头石破天惊的时候,萧云灼正与二哥一起,宁静和谐地陪着老太太吃饭。

二哥本要离家了的,但因为这双眼睛,便多等了一日。

他也没敢出门,待在家里头静心练字,扛了这三日之后,只觉得心态似乎都比从前变化了许多,对待生死的看法变了,对妹妹的看法更变了。

尤其是当他知道萧云灼带着人去殷府找茬的时候,更是无比震惊。

他这妹妹,原来从不柔弱。

她能孤身一日活到现在,也能在劣势之时为自己讨公道,做事果断,心也不软。

父亲、兄长,又或是她,能给她的就只有萧家的荣誉,只有萧家强大,她才能有更多的底气。

“我不能再多留了,一会儿便走,外头的事儿你放宽心,有什么事情,二哥我会帮你扛着的。”他像是突然长大了,开口说道。

他拜了师,师父毕竟是颜无觉,在陛下面前也有些体面。

这事儿应该已经让陛下得知了,他今日也收到了霍碣的信,说是霍家伯父私下也见了陛下,为妹妹开脱。

当然,他妹妹聪明,知道拿着圣祖的赏赐砸门,又事出有因,陛下就算再偏向殷元孚,也不能罚他妹妹的,最多罚他爹一些银钱俸禄了事儿。

只是,若想让妹妹过得更体面,那就要有足够的底牌。

而颜无觉的弟子,这身份对于陛下来说,也值得庇护吧!

萧云灼不以为意,对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操心。

她一贯怕死,既然敢惹事儿,那就是提前给自己兜好了底。

从殷府回来之后,她给六表叔送了一样东西,请其帮忙呈给陛下。

有关天象。

稷星温明,今年必岁大熟、五谷丰登,只是又有天馋星出没,此乃不祥之兆,看方向,应该是应泉昌一带,主谗佞害民,贪谷偷粟,应该早做准备,莫使民慌。

如今天热,离秋收就也不远了。

想要自己让自己堂堂正正地挺直身板,只凭着祖辈荣光自然是不够的。

她想,如今,陛下应当正在探查她的情况,琢磨是否要将她这个女儿家的言辞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