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珍惜一点,慢慢读。

过了许久,萧镇关才出来,神色有点复杂。

老太太这会儿……还醒着呢。

吃了粥之后甚至还多了力气,让惠嬷嬷拿了纸笔,打算亲自写个帖子送去霍家,趁着还有精力的时候,让霍家那边来个人,“送她一程”。

老太太只想着自己是回光返照,活不到明日,所以才这么安排,惠嬷嬷也在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准备写了这拜帖,但是不送,万一传达错了意思,霍家小辈一路哀色而来,岂不是人还没死便已经哭丧了。

等到明早,老太太发现自己还好好的,自然就不会再交代后事了!

萧镇关扫了一眼萧云灼手里的东西,发现这小册子上的字竟是看不明白。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萧镇关有些好奇,试图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分隔多年的女儿。

“这是本门秘。”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她腰杆纤瘦,怀里塞了许多东西,却也瞧不出臃肿来。

萧镇关难得没再冷脸,僵硬地笑了一声:“你还有门派?那你在门派之后处于何等位置,派中有多少人?”

他压根没将这话当真。

女儿十六七岁,多年来流落外头,应该连吃饱穿暖都是难事儿,她一直漂泊,或许也见过些江湖儿女,向往人家的厉害本事,所以才这些天真的胡话。

“我是门主。”萧云灼立即说道,但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本门如今除了守山人之外,没有门徒了。”

“守山人是做什么的?”萧镇关继续哄闺女。

“守护本门不让外人进入,更要守护藏,另外……照顾我,我小时候不会做饭、无法养活自己的时候,就全靠守山人了。”能说的事情,萧云灼没有隐瞒。

萧镇关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女儿提到的守山人,实际上应该是养父养母吧?她四岁就丢了,若没有大人照顾,怎么活着?

“将来你可以将……守山人,请到京城来,为父一定好好招待。”萧镇关尽量耐心道。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小时候还总围着他转,不是爬在他肩膀薅头发,便是闹着要养一匹小马,他房的籍都被她画了个遍,明明看不懂几个字,却敢将拿出去烧了,非说那本太难了,所以要吃到肚子里,这样就能人合一了!

“他们要世代守山,不可走动的。”萧云灼说了一句,然后又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祠堂了。”

“……”萧镇关有些哑然。

女儿现在竟变得这么沉默寡言吗?从前明明是个小话匣子。

他心中有些失落,可依旧端着长辈的严肃态度,认真道:“刚才大夫也说了,老太太病情好转,应该是你们几个在身旁侍疾的缘故,既如此,你们要多多过来尽孝,但那些做法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另外,为父还听说,你还用我与你大哥的名义,去刑部找李大人了,甚至还收了商户送来的重礼?”

那家信里头,写得不明不白的,他一开始瞧着是极为震惊。

但如今见了女儿,发现她小小一个,乖巧地蹲在这里,十分无害,如何也不信她能做出信中所说的猖狂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