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定了新帝,前朝虽有反对声浪,但到底陛下如今活着,也是掀不起多大的声势。

几位成年的皇子虽然有异声,但出乎意料都没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

一则是这道圣旨来得太快,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若是新帝未立,他们如何使手段,那都是正常的。

可这道圣旨一出,他们再过激谋划,就难免背上一个谋逆的名头。

而且,他们如今倒不觉得当这个新帝是十足的诱惑了。

毕竟,父皇活着,即便成了太上皇,依旧也无法改变他那极强的控制欲。

一个年幼的新帝,如何被操控,都不会反抗,也不会难受。

但如果换做是他们,又如何能够忍受成为傀儡?

倒不如,等等看。

反正八皇子年幼,距离他大婚生下继承人还有十数年的日子。

父皇还能活多久,这位承天祥瑞的皇弟又能活多久,都是未知之数。

旁边这么多兄弟虎视眈眈,谁都不想跳出来当那个出头的靶子。

在八皇子的登基大典筹备之时,关于尉迟宝华刺杀一案的结果出来了。

刑部尚查得格外卖力,几乎是三班人轮着倒,不间断地审问尉迟宝华。

尉迟宝华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又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如何能够扛下来,不过两天便已经是面容憔悴,双目遍布血丝。

可她还是不认。

她声称自己是被人推的,并不是她动的手,一切都是栽赃陷害。

可刑部尚只觉可笑。

陛下醒来后,让国师亲自送来了一份自己的手。

虽然陛下因为过度虚弱的原因落笔虚浮,但这些年来在奏折上看了无数次陛下朱笔亲批,刑部尚还是一下子便认出,这的确是陛下的字迹。

那份手上,陛下写明,他亲眼目睹,动手之人身着红衣,衣袖翻飞间,可见百鸟腾飞的纹理。

而那尉迟宝华的嫁衣衣袖上,便是百鸟腾飞的绣样。

满堂里,除了尉迟宝华这位新嫁娘,还有谁会着这身衣衫。

这根本是辩无可辩。

更何况,尉迟卓逸和南明使团那一众人可是都死透了的。

仵作查验,绝无问题,身上也无易容痕迹。

难道南明国疯魔到了这种程度,用一个王子和数位大臣设局,来陷害她一个在皇都居住了三年的公主?

若是痛快认下,自己虽然立场不同,但到底也能说她一声果敢勇毅之人。

以己自身,刺杀他国帝王,这般胆识,即便后世也是要写入史册之中的。

可没想到,事情做下了,如今她却不认了。

“尉迟公主还不肯认是吗?你的婢女春茹已经扛不住刑罚招供了。她说,你早就知道南明使团来访的消息,甚至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和英渊侯一同偷偷前往了城郊与其见面。本官也已经派人前往城郊调查,在你们见面那处茶庄周围,的确有茶农曾经见过相貌与你极其相似之人出入过那里。而且,那庄子上也发现了南明使团居住留下的痕迹。”

虽然他们应当是走的时候特意收拾过,将所有带有字以及个人特征的东西都带走了,防止被人发现,留下痕迹。

但作为刑部尚,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心思缜密的查案好手。

他们在那处茶庄的厨房里,发现了一些大景甚少会吃的酥食。

这种食物,是南明人惯常吃的,甜味奇重,大景人一直吃不来这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