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湛侧身投来问询的目光。

卫含章抿了抿唇,道:“可以给她留个全尸吗?”

她总觉得将人活生生‘剥皮抽骨’的这个刑法,过于残忍了些。

卫含苏只是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固然可恨,但用丢了性命作为惩罚也就够了吧?

她本以为自己这不算求情,只是换个死法而已,相识以来几乎事事依她的萧君湛应当不会拒绝,却没想到身侧的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缓缓摇头道:“旨意已下,君无戏言。”

连卫含苏的死法都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他打定主意要活生生将人剥皮抽骨。

卫含章醒的晚,不知道除了欢情蛊外,自己身上或许还有同命蛊,更不可能知道因为这个同命蛊而被迫只能暂时饶过刘婉宁的萧君湛心里有多恼,所以听见他说君无戏言而拒绝自己后,她只觉得不可思议,随即更是脊背生寒。

明明记忆中,他不是这么睚眦必报,恨欲其死的人。

……不过她识人不明也不是第一回了,看错了也正常。

或许真正的君王便该如此铁面无私,冷漠无情。

那个温声细语待她的人才是伪装,是用来哄她入情的面具。

现在她身中蛊毒,入不了情,所以他也不用伪装了……

卫含章抽回自己的手,望向跪伏于地的庶姐,想到她即将遭受的刑法,眉头蹙的死紧,不愿意再多说,转身就要回殿。

才侧过身,却听见卫含苏再度仰头发声,她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极为清晰,道:“姐妹一场,冉冉既对我依旧心存不忍,那我便告诉你一件事。”

卫含章止住动作,回眸道:“什么?”

姐妹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卫含苏笑了笑:“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毕竟,我是真的见不得你好,现在我改主意了……”

她视线自卫含章面上移开,扫过庭院众人,最后停留在刘家几人身上。

下巴被卸了防止咬舌自尽的刘婉宁预料到她要说什么,美目圆瞪,呜呜发声试图阻止。

卫含苏面上笑意愈深,道:“冉冉知道吗,欢情蛊的蛊引是刘婉宁给我的没错,但当日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也在场,这个计谋这人全盘知晓,甚至此人对你的恨意,不比我浅。”

此人对你的恨意,不比我浅……

卫含章脑中飞快闪过一张面孔,嘴唇轻启,缓缓吐出三字:“齐玉筱。”

萧君湛面色一凝,目光冷厉如刀般向卫含苏望去。

“不错,就是齐玉筱。”卫含苏对落在身上的视线毫不在意,只笑道:“若不是她亲口所说,我也不会知道冉冉的小竹马竟然未曾同她圆房。”

其实她从一开始是真的没打算攀扯出齐玉筱,倒不是多讲义气,这东西卫含苏根本不知道为何物,只是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考虑。

她和刘婉宁被发现,是因为有了切实的证据,而齐玉筱不同。

齐玉筱一跟蛊虫没有关系,二没有接触过蛊引,三人在龙州城的密会也无人得知,只要她跟刘婉宁不招出来,没人知道这个计谋其实是三个人共同参与的。

一旦齐玉筱撇清关系,不被牵连其中,以她的身份人脉,想继续谋害卫含章,不是没有第二次机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