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水,那是押解的侍卫怕麻烦,昨日一天,也只有晚上将人放出囚车时,才喂了半碗,并不是萧君湛吩咐的。

不过想到刘家所犯的事,殿下每同卫姑娘相处一刻,对刘家的痛恨怕就要深上一刻。

…………

接下来的路程,萧君湛再未同那日温泉帐内般,失了分寸的轻薄人。

就连握她的手,都极为克制,夜间休息时,也不再同处一室。

他懂保持距离分寸,她便也逼着自己习惯白日里两人在马车上的独处。

直到回京那日,卫含章望着车外的风景,心里实在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同他朝夕相处,能过上清净的日子了。

心里欢喜,面上也遮掩不住,萧君湛一眼就瞧了出来。

他定定的望着对面欢欣雀跃的姑娘,道:“我回去找你。”

???

卫含章发愣的抬头:“你说什么?”

“一墙之隔,冉冉若是不来,那我便去找你。”萧君湛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捏,面色温柔道:“燕王府别院,你会来吗?”

……会来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回京后离他远些了,会去才怪!

萧君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便轻笑道:“冉冉不来也无事,待我处理完政务,便来寻你。”

太子銮驾停在卫国公府外。

卫含章下车时,人都还是懵的。

……怎么就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呢?

难道他不知道她中了欢情蛊,同他相处心里是十分难受的吗。

江氏同卫恒正在大门口等她,见女儿下车后一副呆呆怔怔的模样,暗自一惊,还当被刘家人所害,当真伤着哪里了。

外头人多眼杂,一家三口入了府。

卫含章同父母去了正院,一家人几日未见,自有一番话说。

奴仆们在院中拆箱笼整理行装,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内堂,婢女热茶还未上好,江氏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女儿上下打量后,道:“我儿可有伤到哪里?”

外头只知道安国公府谋害太子妃未遂,并不知卫含章身中蛊毒。

听见江氏关切的问话,卫含章便掐头去尾,又将欢情蛊之事隐了,道:“并未有皮肉伤,七姐伙同刘婉宁想对我下毒,并未得逞。”

她这几日面色养的红润有光泽,瞧着不是病容,江氏见了,便彻底放下心来。

随即不免又骂了一通:“那黑心肝的玩意,真是待她再好都不晓得好歹,瞧着不声不响,害起我儿来胆子倒大。”

“她已经付出了代价,阿娘勿要再恼了。”想到那日踏着晨光,拎着食盒来拜谢她的姑娘,卫含章叹道:“都是男色误人。”

庶女痴恋陈国公世子一事,卫恒两口子本就知晓,在听闻她伙同外人谋害自己女儿时,便猜测必是因为此事。

眼下确定了,江氏顿时恼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见过上杆子嫁人的,没见过嫁不过去便要害自家姐妹的,她以为害了你,陈世子便能娶她过门不成?”

“是刘婉宁不知从何处得了陈子戍曾向我提亲之事,说与她听了……”卫含章道:“她嫉妒心过盛,便动了害我的心。”

“此事你祖父已经下了封口令,刘家竟然知道。”卫恒蹙眉道:“正院伺候的都是家生子,消息如何透露出去的。”

“家生子又如何,谁家后宅没有几个别人的探子。”江氏道:“况且这事儿又不止是卫家知情,陈世子既然来提亲,陈国公府岂会不知情,还有永乐侯……”

她一个一个的数过去,这才发现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确不少,就算一时不察走漏消息也无从查起。

卫恒道:“无论如何,也得同爹娘说一声,今时不同往日,还有牵虫粉一事,我之前信回京,也不知爹可有查出些蛛丝马迹。”

……就那位连卫含月被辱走一夜,震动京城的大案,都找不到幕后黑手半分证据的祖父,这个过了无数层人手的牵虫粉,他能找出来才怪。

卫含章心里腹诽,面上到是如常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卫恒看向她一眼,道:“离京月余,既然回来了,必定要去祖宅拜见长辈的的,冉冉可要随爹娘同去。”

卫含章还未答话,江氏瞥了卫恒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这爹当的,冉冉本就受了惊,又连着赶路回京,你不说请府医来看看,叫她好生休息就算了,还要她同你去请安。”

闻言,卫恒苦笑不已,他只是想改善一下女儿同爹娘的关系。

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