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有事记得喊我。”

张有泰走出屋子。

等大门合上,张元峰定神看着陈知行,又擦了一把眼泪,缓缓说起当年的事。

“金凤消失之前那段时间,我和她吵了几次大架,因为她又怀孕了。”

他第一句话,就让邵厚信和陈知行神色微变。

胡金凤又怀孕了,而且是在拉张有泰进门之后怀孕的。

意味着那个时间段,她伺候两个男人。

张元峰因为腿瘸了,无法承担较大的劳动任务,对于胡金凤找拉帮套进门虽然不满,但为了生活只能忍受。

如今胡金凤怀孕,身为一个男人,他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事情。

两人的矛盾自然会激发到难以调和的状态。

“金凤想要那个孩子,我不知道孩子是我的还是泰哥的,我不同意。”

“因为这件事,我俩吵架好几次,谁都说服不了谁。”

“等到她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我知道孩子打不了了,说了些重话,金凤哭了好几场。”

“后面她带着孩子离开,我以为她是跑出去,等生完孩子再回来,没想到没想到。”

张元峰眼眶又蓄满泪水:“我以为她不回来,是决定抛弃我了,没想到她竟然被人害了!”

“张有泰知道这件事吗?”

陈知行问道。

“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让他知道,这事怨我,怨我。”

“我要是同意金凤生下孩子,或许她不会出现意外,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是。”

张元峰脸色扭曲。

“张元峰同志,以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胡金凤同志出现意外,还真怨不到你。”

“她被人杀害,跟她和你吵架没有任何关系。”

陈知行开解。

“那,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能抓到害了金凤和我孩子的人吗?”

张元峰眼中露出憧憬之色。

“当然能,前提是你完全配合我们的行动。”

陈知行给予肯定答复,继续问道:“在张家庄,胡金凤和你有跟人结大仇吗?”

“没有,我爹娘死的早,村里长辈对我多有帮扶,我怎么可能跟他们结仇呢。”

“金凤也是个善良性子,哪怕别人在背后议论她,她也不会和人吵。”

张元峰很肯定的道。

“胡金凤她娘家那边呢,有没有人要拉她回去,或者让她帮扶娘家之类的事?”

陈知行问道。

“没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我张家再不行,也轮不到她胡家过来指手画脚。”

张元峰同样肯定的道。

如果胡家想要带走胡金凤,引发的将会是胡家村和张家庄的摩擦。

两边宗族不可能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那就奇了怪了,你和胡金凤没有与人结仇,张家庄内怎么会有人如此凶残的害了她们母女。”

陈知行握着笔,轻轻敲打桌面:“你伤了腿之后,张家庄内有没有男人对胡金凤有非分之想?”

“那倒是有,后面金凤带泰哥进门之后,这类事就少了很多。”

张元峰神色有些不自然。

腿瘸了之后,他在张家庄不说活得不如狗,也称不上是个人。

在村里,失去了劳动力,战斗力的男人,如同非洲大草原上断了脊椎的雄狮,只能任由鬣狗戏弄甚至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