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江三步一回头地离开院子。

按他的性格,出了院子应该破口大骂才对。

但是这天,他走得很安详……安静。

根本不敢出声。

甚至都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

无理都要闹三分的人认了怂,只因为他知道有的人,有的事,他不能惹,也惹不起。

几千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王兴汉还提到一个最关键的时间,八三年。

如果真的要把八三年前的账都翻出来查一遍的话,童江可能要开始洗屁股了。

搞不好牢底都要坐穿。

童江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几年前的严打还历历在目,流氓罪都要枪毙的。

贪污犯又能好到哪里去?

童江只得埋着头,步子迈得格外的快。

老王家的桌子永远只坐三方。

一是老记和媳妇恩爱。

二来是第三方那里该坐的闺女。

今天坐了陈德欢。

王兴汉还给陈德欢倒了酒。

王耀祖陪着陈德欢喝两杯,感谢他仗义直言,替老记说话。

老妈还把肉菜往陈德欢的面前攒。

老记还关心陈德欢娶婆娘的进展。

不过陈德欢看了看王兴汉,欲言又止。

他想知道这么闹一场之后,原本说好的让他相上的姑娘去守供销社的事还作数吗?

可是话到嘴边又赶紧双手把酒端起来,看到王兴汉没喝酒,他就敬老记的酒。

“谢谢大爷关心了,喝酒。”

其实老记也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王兴汉,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王兴汉给爹妈盛了饭。

又准备给大哥和陈德欢盛饭。

陈德欢咻地一声把碗举得高高,拿得远远的,躲过王兴汉的手,再把王耀祖的碗也抢过来,进了灶屋,把饭盛了出来。

一桌饭菜消化干净。

陈德欢说,“大爷,大娘,大哥,兴汉,下午我还有活。”

“你们这边,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招呼一声,我马上就来。”

老记放下筷子,“老二,德欢这边,能照顾的地方,照顾一下子。”

“接婆娘是大事!”

“我打听了一下子,那个女娃子可以。”

“有化,人也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