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记拿着背篼收拾东西。

庙祝很激动,赶紧把装着整块座凳肉的碗端起来往背篼里放,“这个这个,这个不能忘,要不然晌午的回锅肉就没搞了。”

一瓶酒是倒光了。

庙祝最后几滴都不放过,仰头把剩那点发财酒全都倒嘴里。

又急忙去把上面点的那几支烟没烧完的猛抽了几口。

王兴汉两腿打闪地下山,嘴里数落庙祝,“偷你庙子的红布就要爆毙……”

“你抽英烈的烟就屁事没有。”

“你和你们家祖师爷还真的是法力无边。”

“不抽可惜了嘛!”庙祝追上来,厚着脸皮说。

路过人家家的竹林还要去剥笋子壳,把嫩竹笋掰两根带走。

王兴汉翻着白眼,听着嘤嘤嘤的声音。

一只咖啡色的小崽崽以五体投地的方式爬在枯竹叶堆里,眼睛倒是睁开了,腿脚还没那么灵活,小尾巴已经会甩了。

眼珠子没什么神彩,不晓得是饿的,还是先天发育不良被嫌弃了。

否则这么丁点大,不是该在妈妈身边找奶喝吗?

哼哼叽叽的奶狗淋着豆大的雨点,当它抬头时看到了一张笑脸时,感觉这个怪东西浑身放光。

于是,它便以为光是可以驱散雨水和恐惧的。

王兴汉抄手搂着它的肚子,它就像只毛绒玩具一样赖在王兴汉的手心里。

两只小脚脚吊在后边程放松状态,尾巴不摇晃,时不时歪歪头。

王兴汉从它头顶倒着下去杵它面前看一眼,它会吓得缩一下脖子,接着便疯狂吐舌头,想跟这个替它遮风挡雨的怪物亲近。

老记回头看到这一幕,说了一句,“有虼蚤!”

王兴汉说,“我天天都洗澡的。”

也是,像王兴汉这么爱干净,怕啥虼蚤?

至于狗身上嘛,一滴敌敌畏就解决干净了。

庙祝在旁边盯着狗头看,“好,好得很。”

“镇宅神兽!”

这个老毕登真能吹,你想听好话,他能连吹几个小时不重样。

你不信他吧,平桥镇的红白喜事离不了他。

你信他吧,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个老混子一身破烂,却过得比谁都逍遥。

“吴春桦 ,吴春桦,笋子,有笋子,坐凳肉把大半块瘦的割下来。”

“剩下的,八分肥,两分瘦,切耳巴子那么大一块块的,不要炼得太干……”庙祝冲进灶屋教吴春桦炒菜。

老记在外面骂,“你曰妈再指挥我婆娘煮饭,你就滚出去。”

庙祝怕挨打,特别怕老记拿老大的武装带。

以前两家人抄家伙打架。

老记抽出武装带就把他们给镇压了,是真打。

第二天两家伙脸上都是伤还要提着酒来跟老记认错。

庙祝真的连屁都不敢放了。

吴春桦不会听庙祝的,老大喜欢吃半肥瘦。

老二喜欢吃瘦的。

她只会将就儿子,哪会去将就一个假道士。

王兴汉在院坝里,拿着敌敌畏给小崽崽驱虫。

滴上去后,王兴汉一个战术后撤躲得远远的。

小崽崽身上的虼蚤跟见了鬼似的,朝外狂跳。

眼神不好,都看不到那些小黑点。

关键是这种害虫壳硬。

抓住它了,许多人习惯在指间使劲地搓,给它搓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