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把小崽崽放在破烂的萝篼里。

那里以后就是它的窝。

吃饱了,又玩一会,在院坝里尿了一小点,这时候眼皮很重,趴窝就睡。

王耀祖洗过手,就连忙给陈德欢和梁秀云泡茶。

陈德欢急着跟老记介绍梁秀云。

又急着带梁秀云进蚕房给吴春桦看。

吴春桦一双养蚕手洗得很干净,接着梁秀云的手轻轻摩挲,没说话,但眼瞅着喜欢。

王兴汉可以理解陈德欢的上赶着。

这叫主人翁意识。

今天把你带过来,为的就是家喻户晓。

为的就是把你是我对象的事情给做实。

传得越开,对你的名声影响越大。

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

但是对河庙嘴的光棍们来讲,说一门亲,多不容易啊……

梁秀云也许就是在这种半推半就当中矛盾着。

十八九岁的姑娘,又能懂个什么呢?

童江在陈德欢带着梁秀云进来的时候,就像尊菩萨似的,没有什么表情,很憋屈,很生气。

等陈德欢重新带着梁秀云坐在条凳上的时候。

童江像一个过来人,像一个长辈,咳了两声,端着架子教育陈德欢。

“他们说的话,马上就要成家了。”

“就要懂事些。”

“以后孝顺父母,尊敬长辈。”

“他们说的话,要给其他人当榜样,是不是?”

这句“他们说的话”大概就是俗话说的意思,用来当前缀或者是后缀。

但是仔细一想,谁会说这种话呢?无非就是童江想说的嘛!

陈德欢真的是连看都不想看童江一眼。

王兴汉比较直接,“趁着童主任在。”

“德欢也在。”

“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一下子。”

王兴汉的手在账本上一下接一下地拍,“德欢,你去供销社闹啥子?”

陈德欢说,“童老辈子天天跟人说供销社欠了几千块的债。”

“又说老记把烂摊子丢给了他。”

“逢人就说。”

“这不是摆明了说几千块的债是老记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