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富把老许和周双平给拎了进来,指着门就喊,“放人放人!”

王兴汉嘴上还叼着烟呢,走过去朝胡敬富笑笑,给他也散支烟,“胡镇长,怎么了?”

胡敬富张口就开始骂,“彭志琴那个癫婆娘,大清早的就要吊死在我家门口,我热特么的瘟呢……”

说着他就赶紧催促着老许和周双平去放人。

王兴汉却把他们挡在门外。

这兄弟二人就有点难过了,赔着笑脸,苦哈哈地看着王兴汉。

王兴汉是一点要让开的意都没有。

他们又只得朝胡敬富看过去。

胡敬富目露凶光,“愣着做什么,放人啊,出了人命哪个负责?”

老许和周双平要哭了,那表情仿佛在说:两位大佬,能不能别耍我们了?

可即便是这样王兴汉还是没让。

老许看着胡敬富,“镇长你看……”

胡敬富立马跟王兴汉说,“王记,人既然抓错了,就赶紧放了。”

“不要节外生枝。”

王兴汉给胡敬富点烟。

胡敬富一副,你不让开,我就不点的样子。

不点?不点算球!

王兴汉也不强迫胡敬富,喃喃道:“人是当着河庙嘴那么多人抓的。”

“名声也就是这么被败坏的。”

“他胡用以后还要在河庙嘴,还要在平桥镇过活的。”

“不明不白地抓,不明不白的放。”

“让别的县知道,觉得我们三川县的王法给开玩笑一样。”

胡敬富知道王兴汉跟他打官腔,以前王兴汉没这个资格,现在王兴汉副科,又是专职副记,他有资格跟胡敬富对线。

胡敬富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只有憋着,耐着性子说,“兴汉记,这当中有误会,我知道,天大的事情,也先把人放了再说,好不好?”

王兴汉摇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嘛,这是镇长说的。”

“抓的时候有规矩,放的时候也就有规矩。”

胡敬富急吸急吐几口气后,朝老许和周双平挥挥手,“人是你们抓的,一会把人送回去,跟胡用赔个礼。”

赔礼?我赔你马卖麻花儿……老许的心态一下子就炸了,他也不急了,“镇长,我觉得这人是不是再等等放。”

“流程没走完,案子也没问。”

“哪个告的状,现在突然不告了,是不是存在诬告。”

“我认为还是把诬告的也抓了一起问问,问清楚。”

反了!

彻底反了……

胡敬富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一样,猛地点头,“好好好,是我让抓的,那我去送,这个礼我去赔,好不好?”

“好得很!”王兴汉点头说,“那我让大队上把酒席备上,镇长赔礼,我们陪酒嘛。”

“不必!”

胡敬富朝老许和周双平一挥手,“马上给老子放人。”

他人都朝外走了几步了,再转头过来瞪着王兴汉,“兴汉同志,你的问题还没扯清楚。”

“把女大学生拉到河庙嘴大队小学来,你就没私心。”

“现在有人举报你,给你们河庙嘴的那帮光棍当银媒。”

“这个事,就是闹到县里去,我都不怕你。”

王兴汉只是冲他笑笑,也不会放什么狠话。

任何时候,都不要嘴欠,保持一个领导的城府和风度。

至于说胡敬富,他要能见到毛波或者关胜再说吧……

胡用出来了。

彭志琴在派出所哭得死去活来,一边认错一边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