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蛊。”

“顾名思义,以命为生,以令为引。”谢灵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蛊虫放了进去。

“子蛊入体之后,便能轻松控制人的心魂。”

李抒玉转头看向四周,这些州府兵方才站在屋子前都是僵直而死板,直到那人被杀,才突然暴乱伤人。

那么,先前说这些屋子里还有被管制的百姓是假的了?

谢灵芜走到方才被南容宣一剑穿心的人身前,又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母蛊宿主一死,子蛊必然暴动。”

“不对!”谢灵芜惊呼,猛然站了起来。

地上的蛊虫竟然不是他预料中的黑色小虫,而是和子蛊一样大的黑色大肉虫。

“警戒。”南容宣扫了眼四周的安静的屋子,将地上的飘绿捡起。

南猎军握紧手中的刀,逐渐摆阵将他们护在中间。

“九部去后院围剿!”

“那人定未走远。”南容宣看向上官双,缓缓道:“不论生死。”

“属下领命!”上官双拱手,立即带人冲过围栏,冲向后头。

“阿宣,南方。”李抒玉冷声道。

若说还有哪里有动静,便是一开始进村,她听见的那声戛然而止的孩童啼哭。

一队南猎军收到南容宣的命令,放轻了脚步,逐渐往先前有过动静的房子缓步走去。

打头的南猎军一手衣袖挡于鼻尖,一手持刀将门上的锁砍开,静默一瞬,猛然踹开屋门。

李抒玉看清眼前的景象,头皮一麻。

每个屋中,都塞满了壮年男子,胸口处都有一个血洞,脸色僵白被绑在从屋梁上延伸下来的绳子上。

而下面有个八九岁的孩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谢灵芜走进那个屋子,沈灵韵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用孩子的身体滋养命虫母蛊……好歹毒的人!”谢灵芜咬牙,抬手轻抚闭起孩子睁着的双目。

沈灵韵看向这些即将成为下一批命蛊的傀儡,情绪复杂。

谢灵芜将叹息一声,孩童胸口处黑紫色的鼓包不停鼓胀,他用匕首轻轻划开,一个只有七星瓢虫大小的黑色小虫吸附在肉上。

“原来这就是母蛊?”沈灵韵眉头紧锁,啐了一声:“作孽!”

“小芜公子,这种阴损的蛊术,你可知来源?”李抒玉看向谢灵芜。

谢灵芜眼神逐渐深邃,幽幽道:“这是…千山一族的秘术。”

千山一族?

李抒玉只在中见过。

“千氏后人还存于世?”李抒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先祖时期的国师便是千山一族的人,当年战乱,千山一族献出全族之力才助先祖成事。

而如今,怎么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去残害南圣百姓,用来对付阿宣呢?

南容宣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南容宣!”

半脸被纹上了某种图腾的男子被上官双押送到南容宣面前。

上官双手中长枪抵在他脖颈处奋力往下一压,怒喝道:“给爷闭嘴!”

南容宣看清他脸上的图腾,瞳孔微缩。

“将军,方才属下在后院时,这人正躲在得了疫症的百姓中藏着!”

南容宣缓步走出来,面色冷淡。

男子因脖子上的重压不停颤抖,他仍旧是用力咬紧牙关怒瞪着面前的年轻公子,“南…容宣!你可真是南圣皇帝的一条……好狗!”

上官双眉头一紧,准备卸下他的下巴,被青年抬手制止。

“你从哪来?”南容宣眼尾压下,俯视着眼前这个对他恨意非常的男子。

男子冷笑几声,不答。

视线却看向后面几人,他扯开嘴角,略带挑衅:“荣王爷,我劝你最好让你后面这些人都走远些,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李抒玉走到南容宣身边,握住他的手,对着地上的男子冷声开口:“你口中有血,是被上官副将打了还是你中了瘴毒?”

南容宣偏头看她,将她往身后拉了一下。

男子脖子上的长枪又往地面压去,身后的南猎军又扫了一下他的膝盖将他按死在地面,他闷哼一声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南容宣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你和谢灵芜同去后院看看百姓,记得不要靠近。”

李抒玉瞥了眼被缩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的男子,只好点了下头,“你要当心,若是瘴毒,触血即得。”

南容宣淡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