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焚柱毁城 收复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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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的宫城之中,夏侯楙一脸兴奋地来到曹彰的身前。 “子我观今日贼军的投石车,也终不能对城墙造成什么大的损伤。” 夏侯楙来到曹彰面前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而从这句话中,能明显感受到夏侯楙欣喜的语气。 在一开始看到汉军推出那数十架投石车后,夏侯楙的心中其实是充满着担忧的。 因为汉军所推出的投石车,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 重要的是,夏侯楙还从曹彰的口中得知了那投石车的威力有多么大。 相比于夏侯楙,曹彰自然是认得那数十架投石车的。 毕竟不久前,那些投石车曾经是魏军的攻城利器。 那一日在向夏侯楙阐述完连发投石车的威力后,曹彰的心中其实也存在着担忧。 但后面的进展,足以让夏侯楙与曹彰二人喜出望外。 长安城墙的坚固程度,远远在一般的木制营帐之上。 坚硬的城墙,多次硬抗住了汉军投石车的猛攻。 而这也给夏侯楙与曹彰二人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本来马钧改进的投石车,不至于对长安城造成这点伤害的。 主要是糜旸下达命令,让马钧调整好投石车的射程,尽量不要让巨石砸入城内太远,以免对城内的百姓造成大量伤害。 糜旸这“迂腐”的行为,曹彰这几日不止不屑过一次。 而听到夏侯楙的话后,曹彰的脸上也流露出笑意。 “之前糜贼意欲攻我西面城墙时,我心中还尚有些担忧。 你是知道的,当年的李郭之乱与马超之乱,都让长安城的西面城墙遭受过严重的损毁过。 只是没想到,后新修补起的城墙竟也有着如此坚硬的程度。 观长安城墙这坚硬的程度,实可与邺城相比较。” 见曹彰将长安与邺城作比较,夏侯楙心中的安全感更是蹭蹭上涨。 按照常理来说,长安城的城防应该在邺城之上,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正如曹彰所说的那般,数十年来关中一直处于动乱的状态中。 而长安城定然是动乱的中心点。 在这种情况下,长安城的城墙曾多次遭受过破坏过,特别是西面城墙这一处。 相反的是自从曹操拿下邺城后,他就一心要将邺城打造成他的大本营。 因此数十年来,曹操不断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增添修葺邺城的城防。 此消彼长之下,要是论其他面城墙的坚硬程度,长安与邺城可能在伯仲之间。 但要是单单论西面城墙这处,长安肯定是比邺城稍逊一筹的。 这一点也一直是之前曹彰心中最担心的地方。 当然曹彰也知道为何汉军会知道这一点——肯定是张郃这个魏奸泄密的。 只是原本心中的担忧,在汉军采取攻城的举动后,就渐渐地都消失了。 后世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说的就是眼下长安西面城墙的情况。 或许西面城墙相比于其他处城墙最为薄弱,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城,或者说营寨可比拟的。 两相笑过之后,性格沉稳的夏侯楙却又担心起一件事: “贼军正在挖掘地道,还望子要提前防备这一点。” 夏侯楙原是好心提醒,不料曹彰在听到夏侯楙的提醒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件事我又岂会不知?” “只是我却要笑糜贼计穷也!” “糜贼见正面强攻不行,想着挖掘地道,派兵从地道内攻入城内,这一点本是常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急于求成,而让士卒民夫日夜赶工。 如此一来,此事岂可瞒得住我? 而此事被我所知,我自然有应对之法。” 曹彰的自信让夏侯楙诧异。 夏侯楙不通军略,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汉军的地道战术。 见夏侯楙困惑,曹彰有着教导之心言道: “我军无须出城阻止贼军举动,我军只需在城内修建多处壕沟。 这样一旦贼军地道挖到城内,自然在我军面前无所遁形。 而地道狭窄,势必难以容纳大量贼军通过。 届时我军只要守在地道之外,或截杀,或放水火入地道,贼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彰的解释让夏侯楙恍然大悟。 在明白曹彰的对策后,夏侯楙对曹彰不由得拜服起来。 满满的安全感呀!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坐等贼军上门送死即可。 想来他们最后若能守住长安,那势必会因这一战名留青史! 想到这,夏侯楙与曹彰二人皆激动不已。 在长安城内的夏侯楙与曹彰商议对策,并且顺便贬低糜旸的时候,糜旸也没有闲着。 刘备到长安城下,已经过去数日的时间。 在这数日之中,陆陆续续有汉将回来禀报,说是地道已经开拓到章城门之下。 而就在那些先期完成任务的汉将以为他们不用再进入地道中后,糜旸却又给他们布置了一道新任务。 这个任务有点危险性,所以需要各位汉将亲自监督。 这个任务就是让诸位开拓地道的汉将,将足量的石脂及大量易物倾倒进地道中。 糜旸的这道命令更让诸位汉将有所不解。 但碍于糜旸的威望,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去照办。 早在街亭一战后,糜旸就知道将来他可能会再用上石脂,因此曾多次下发手令提醒诸位汉将一些石脂的注意事项。 石脂虽易,但好在现在处于冬季,关中的温度极低。 加上未经提纯的石脂,易性与后世的石油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所以只要不遇明火,那么石脂就在可控范围内。 有着糜旸的提醒,除去魏延之外,今日其他汉将都完成了他布置的那个任务。 而今日糜旸在帐内,等着的就是魏延的汇报。 在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一路骂骂咧咧的魏延终于回到了糜旸的军帐内。 只是方才还在外面口吐芬芳的魏延,在一进入糜旸的军帐内,整个人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循规蹈矩的来到糜旸身前禀报道: “大将军,臣已完成任务!” 由于魏延最晚回来,所以他还未来得及洗漱,身上带着一股石脂专属的刺鼻味道。 但糜旸却没有嫌弃魏延。 听到完成任务四个字后,糜旸的脸上只有喜色! 糜旸陡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帐内的诸位汉将下达了一道军令: “明日起,诸君随孤一同陷城!” 糜旸的语气慨慷激昂,引得帐内诸将一片振奋。 只是振奋之后,诸将不免产生疑惑。 其中以魏延的疑惑最甚: 难道这半月来在地下待得久了,城墙哪处被投石车砸出洞了他不知道? 不然的话,该怎么陷城哦! 夜色降临,刘备的大帐内却灯火通明。 他的身前正跪着那名老宦者。 于刘备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中,老宦者求请刘备回銮的话语越发急切。 “陛下,我们就算不回到南郑,回到槐里也是好的呀!” 相比于生活条件困苦的野外军营,城池无疑才是最适合刘备养病的地方。 可面对着老宦者忠心款款的劝告,刘备却始终不发一语。 刘备的执着让老宦者更加焦急。 情急之下他不禁说道:“大将军所言数日,现数日已过” 在老宦者说这句话时,刘备终于有了反应。 他气愤地拍案道:“够了!” “子晟说是数日就是数日! 绝不会是数月,也不会是数年! 无须再劝,朕心意已决!” 刘备是第一次在老宦者面前动怒。 而就在君臣二人僵持的时候,门外的羽林军禀告,说是大将军求见。 听到这声禀报后,刘备连忙让糜旸进来。 糜旸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地的老宦者,略一思量他就知道老宦者为何如此。 而刘备见到糜旸后,脸上却露出笑容。 “说了多少遍了,朕信你,无须来宽抚朕。” 刘备以为糜旸是来稳定他的情绪的。 可让刘备没想到的是,糜旸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 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玉佩熠熠生辉。 而那块玉佩刘备再是熟悉不过。 “朕希望来日你能如朕当年一般,以此玉佩为信物,将朕接入长安城内。” 这是之前刘备与糜旸之间的一个承诺。 而糜旸拿出玉佩的举动,在预示着什么,刘备又岂会不知道呢? 由于内心中的激动,刘备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同时他的眼眶已经慢慢变得湿润。 “陛下,姑父,恩师。 明日我们一起回家!” 烛光影影绰绰,映照在糜旸的身上,让眼眶布满泪珠的刘备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在糜旸的背影之中,好似看到有一只麋鹿的身形在显现。 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大汉要复兴咯! 第二日一大早,雄浑的鼓声就在汉军大营中响起。 数万汉军在雄浑鼓声的引领下,快速穿戴好甲胄,手持武器有序的来到长安城外列阵。 对于百战精锐的汉军来说,他们知道这鼓声代表着是全面进攻的意思。 而半个多月来的僵持,也让每位汉军都知道长安城的难攻程度。 要想正面强攻下如长安这般的坚城,今日他们一定会付出极大的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