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读。”

“读的人,不应自称小人,也不应做下人,所有读的人,都不应做下人,你做下人,甘心吗?”

“不甘心。”王海摇了摇头:“很不甘心。”

“你愿跟着我,跟着赵府吗。”

“不愿。”

“可你不是不想做下人吗?”

王海淡淡的说道:“小的是不愿做下人,不愿做任何府邸的下人,除了韩府,除了少爷以外。”

“可在韩府,你还是下人,你甘心?”

“甘心。”

“为何。”

“因所有人都将我当下人,唯有韩府,唯有少爷,不将我当下人。”

赵飞鱼还是没有转过身,只是站在那里:“你要是读,考取了功名,便不是下人了。”

“是,入朝为官,旁人会说,看,他叫王海,曾是下人,曾是韩府的下人,与其如此,小的更希望,旁人会说,看,那是韩府的下人,而非曾是韩府的下人。”

“哦。”

赵飞鱼轻轻的哦了一声:“你未对我想那般笑过。”

“哪般。”

“与那些孩子那般。”

“因为小的是下人,您眼中的下人,下人,哪有对大小姐笑的。”

“哦。”

赵飞鱼卷着衣角,轻轻说了一声哦,继续超前走着,一直回到了小院,守在门口的丫鬟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王海仰头往下空中飘落的雪花,紧了紧衣裳,如同以往跟在韩佑

身边时,靠着墙角蹲下,从挤满厚雪的青石下抽出了《大学》,一字一句的读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时,会有人替换他。

雪,没有停,肩上却不知何时没了积雪。

王海仰着头,见到一把纸伞从墙里伸了出来。

纸伞下,是赵飞鱼大大的笑脸,因过敏红肿,有些丑。

王海的双眼之中,有了一丝困惑,四目相对,许久许久,王海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看。

见到王海没有吭声,赵飞鱼笑意更浓,矫健的从墙上翻了下来,袖着手,蹲在了王海身边。

“你翻慢一些,我看的慢。”

王海依旧一字一句的默读着,理解着,并没有因为友的加入而改变看的速度。

“你慢一些嘛。”

“大小姐,不应和下人一起读。”

“下人也不应读。”

“小人是韩府的下人,与旁人,不同。”

“我是赵府的大小姐,与旁人,也不同。”

王海合上,将《尚》交给赵飞鱼:“大小姐看便是,小人命人再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