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深深看了一眼韩佑,突然施了一礼。

韩佑赶紧将武扶起来,一脑袋问号:“公公这是何意?”

“咱家伺候陛下也有些时日了,所谓的少年俊杰,不知见了多少,却唯独没有见过韩公子这般。”

“我…很另类?”

“马家一事,韩公子要自污,舍弃了名声,自污了,没了名声,日后就算有陛下庇护,入了朝堂也难免寸步难行,可韩公子依旧要做此事,哪怕自污,哪怕受人唾骂,咱家,佩服,佩服至极。”

韩佑哑然失笑,还当时什么事呢,原来就是因为自己不要脸啊。

韩佑朗声道:“公公请回吧,自己选的路,滚着我也要滚过去,您之前也见到了,上一次入宫我承诺陛下了,会助陛下尝试改一改这操蛋的世道,既然承诺了就不怕自污,当婊子立牌坊,我韩佑不屑去做,一定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公公再次施了一礼:“韩公子大义。”

“额…”韩佑低声问道:“刚才我说的一番话,公公您会一字不落的说给陛下听吧?”

武愣住了,搓了搓牙花子,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走了一半,武又回来了,闹心扒拉的抽出了银票:“险些忘记问了,那这一千贯韩公子要是不要。”

“就一千贯,打发叫花子呢,谁稀罕,靠。”

韩佑翻了个白眼:“给您了,公公留着花吧。”

武鼻子都气歪了,再次转身就走,之前他还奇怪,堂堂宰辅是怎么能被气晕两次的,现在他知道了。

韩佑没当回事,自顾自的来到宫外,宫墙墙角下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就是王海的神奇之处,甭管韩佑去哪,也甭管带没带他,当韩佑孤零零只有一人时,总会在某个墙角看到阿海。

王海或许不聪明,或许情商低,可他永远会伴随韩佑左右,如王山与秦大爷交代他那般,伴随少爷左右,照顾少爷周全,只要韩佑不撵他走,他就会一直做这件事,直到死。

王海是骑马来的,二人上了马后,韩佑坐在前

面,尝试着控制马速。

马儿真的一种很聪明的生物,甚至可以将“高贵”这个词用来形容马儿。

在南北二关,很多军伍知道自己无法继续作战,知道自己无法回去,便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将骑到马儿身上,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好,慢慢闭上眼睛,感受最后一次战马疾驰。

马儿们,总会将军伍的尸体带回关内,四蹄扬尘,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悲伤,满是迷茫,只能用力的奔跑着,发泄着,无法痛哭,无法诉说,只能感受着背上那渐渐消失的温度。

不过韩佑不喜欢身下这匹老马,马无名,王山不知道从哪牵回来的,眼里已经没了灵气,瞅人都不是什么好眼神。

每次韩佑站在老马面前时,这老马那眼神,就仿佛…仿佛很鄙夷一样。

王山下了差后,总会在马厩中和这匹老马说上一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