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叶倾雨转了语调,一字一顿的道,“瑞,王,爷!”

说完话的叶倾雨便退到一旁,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叶倾歌。

今日回府的路上她可是听说大姐就是因为有瑞王爷的相助才能得以洗清她的冤屈。她不相信,大姐对瑞王爷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没有任何的痴心。她想看到,更想知道,期待着,大姐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帮了别人来陷害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叶倾歌的反应显然让叶倾雨失望了,只是在听到的那一刻有些微诧异透露出来便再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大姐不相信?”叶倾雨有些急切的道。

“当日我原本是要去找冷一依的,结果绕了些路走到一处花园里,不小心撞见了常跟在瑞王身边的侍卫将一个盒子放进了花丛中,侍卫走后没一会儿冷一依身边的大宫女便将盒子取了去。而后来,我又亲眼看见冷一依将盒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便是那根黑绳。”

听完叶倾雨的话,叶倾歌收回嘴角的笑容,平静异常的开口,“不管是谁做的,结果是我现在在这里站着,而不是在牢里。”

叶倾歌语调明显有些乏力,说出来的话不像说给叶倾雨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叶倾雨听此,顿时笑了,“妹妹我竟不知大姐的度量这般大了?……大姐怎不曾原谅我?”

叶倾歌对此也不恼,嘴角继而又扬起淡淡的笑容,“有些机会,给一次便足够了。”

抬眸看向叶倾雨的眼,直达她眼底,“而你,自己浪费了。”

叶倾雨轻笑一声,继而道:“既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了,就此……别过大姐!”

叶倾歌没接叶倾雨的话,只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离夕颜阁,自此,与她不是姐妹……

叶倾歌不知道的是,当初来找她的叶倾雨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也确实因为林氏要把她嫁给林家表亲的一个老头,她和李氏走投无路,才来求的叶倾歌。

可变幻的不是世事,而是人心。

在进宫的马车上,她看见叶倾歌身上的白衣绣着菊花时,她犹豫过要不要提醒叶倾歌,可是,转念间,她便不曾把叶倾歌当大姐。那一刻,她想的尽是叶倾歌死掉了,就没人会抢她的东西了……

而她今日还来夕颜阁,则是抱着一丝期颐与愧疚来的,她希望叶倾歌没有发现是她做的,这样,她便可以做回她的妹妹,照样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可是……叶倾歌,还是发现了。

终归,她们同不了路,归不了一样的远方。

院子里的叶倾歌并没有进房里去,而是心不在焉的坐在了树下的椅子上。

叶倾雨虽然帮冷一依陷害了自己,可如今的她并没有必要再来说谎话欺骗自己。

至于叶倾雨所说的大度,其实不然,于叶倾雨,她开始是想对她好的,归于自己一方的。于冷玄夜,从一开始,她便没有将他对自己的好看成是真心实意的,只当是大家各有所需罢了。

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冷玄夜当初为何要那般做?

是因为自己这个未婚妻丢了他的脸,惹他嫌弃,要把她除掉?可他那样权高而随意的人,对刚被废的长公主都敢下手,根本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力只为除掉自己……

还是因为他其实是想对叶府下手?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

亦或者他是想借此除掉谭府?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大府?

又或是他想借此挑起皇帝的怒火,而她的伤或死便是一根导火线,这样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谋反?

可是,而后,他为何又要毫无条件的帮自己洗脱罪名?

是因为之前诬陷了自己,心有愧疚?可他那样高贵的人,又怎会对自己心生愧疚……

是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除掉叶府?

他的目的不是谋反。这是可以肯定的,不然他被皇帝处罚上交兵权的时候,他同样也可以此为理由……

那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亲自提起的侯爷府。

若他的目的不是侯爷府,话能不多说的时候绝不多说的性格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可是,为何会突然放弃?承认自己没有那封信?他应当是有那封信的。那难道他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不要”,他就放弃了自己的目的?

叶倾歌顿时想到冷玄夜当时一字一顿说得极其清楚的“以身相许”四个字,脸瞬间染上几丝红晕。

刹那间,想到什么,猛的惊起身,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如今这般丑陋的自己有情?再者,他心里想必有着的人依旧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至于自己,想必还是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理由吧……

远处的冬竹和夏梅看见叶倾歌从椅子上蓦的站起身,却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惊得两人赶忙走近,

冬竹担忧的出声,“小姐?”

夏梅也也紧随着,“小姐你怎么呢?”

叶倾歌的思绪被两人的问话打断,看向两人,微微摇了摇脑袋,将繁复的思绪甩出脑里。

罢了,以后应当也不会与他有太多交集的,想多了终归只是扰了自己的心情。

叶倾歌抬头看向两人,扬起淡淡的笑意,唇瓣轻启,“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冬竹看了看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小姐还换衣服了,待会也得去前院了。”

“嗯。”叶倾歌轻应了一声,便也回房梳洗一番去了。

瑞王府。

寒风离开叶倾歌回到府里后。便急急忙慌的向冷玄夜的房奔去,路上遇到暗日也没打招呼。

看得暗日和暗月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也连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