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明月玉京云海间

乐府众人在村民们的千恩万谢中总算离开了。风飞扬见此地耽搁时间太久，恐怕今晚又赶不到玉京山了。迟则生变，风飞扬自从见识了那杀手神出鬼没的手段，担心如果再来一个更厉害的杀手，自己可就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想到此，掉转马头，对车队众人高声喊道：“诸位，玉京山离此已经不远，我们加油赶路，过了下个县府，就会进入黄钟州，到了黄钟州那便是到了天子脚下，到了天子脚下那离玉京山就很近了。”

众人也不知这玉京山离这里到底有多远，听闻风师说马上可以到了天子脚下，大家都还没有到过黄钟州，那天子脚下不知道有多少皇家气派，再加听说目的地就在不远处，不由精神一振，更把那马鞭儿挥得飞响。度陡然就增加了好几成。

风飞扬见自己这番动员讲话效果不错，不由微微一笑。不过光是这样还是不够，今天顾玄为了救人，居然使出了那以身为箫的神奇功法，他如果没有看见也就算了，可是看见了，这事情就值得自己好好斟酌一番。

风飞扬坐于马上，陷入沉思。当时在乐府临出时，他问起曲部乐相郑磬为何此事如此紧急，当时，乐相也与长老的说法类似，说是大长老因天下乱像频起，礼乐崩坏，因此奏响天机琴求教缘由，天机琴却示意有大劫将至，人类将会陷入灭顶之灾，但也并非无解，而这解难之人，长老们把这样的人称之为天命之人，据大长老推测此天命之人位于西南，或许与吹管乐器有关，因此，西南方向的负责人大都派出的是擅长吹奏类乐器的高手，风飞扬因亦是此道高手，于埙箫笛等乐器浸淫数十年，功力深厚，在乐府中算是个中翘楚。

风飞扬虽然常自矜于吹奏之道，但也深知此道绝非自己目前水平所能企及，或许万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因此于自矜之中也常怀有向道之心，期盼能够看到传说中的身箫合一的境界，以前也曾听说过有乐府前辈有人达到过此境界，但前辈斯人渺渺，风飞扬也无从请教这身箫合一的修炼之道法。其实顾玄所展示的更高的境界，即以身为箫法，比这身箫合一又是更难达成的境界。风飞扬虽自认为是吹奏乐高手，但也没有自傲到能够达到身箫合一境界。今日见到顾玄施展出自己心心念念的身箫大法，心情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然而又想起长老临行时的叮嘱，如果遇到与天命之人相类似的人，都要将以全力保护，甚至要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他可关系到未来人族们的共同命运。因此，风飞扬虽然内心激动万分，想马上去问顾玄这身箫之法如何如何，但如果这么一来，可能会暴露顾玄的身份，顾玄的表现可能已经引起某些组织的怀疑了，这不已经派出杀手来试探了。看来真的是事不宜迟，必须先把这隐患去除掉。

风飞扬想到此，眼中杀气陡现，又马上消散了，总不能把这里的知情人都杀了吧？还有那赵家村那么多人，人多嘴杂，总不能也都杀了吧，或许已经有多嘴的村民把这情况散布出去了。也是刚才自己大意，急着赶路，把这等重要的大事给忘记了。也罢，听天由命吧，那也是命数，我且做好这边人的事情吧。

想到此，计议已定，便于这包裹中取出洞箫，原来这风飞扬其实最擅长的还是洞箫，他在乐府之中精研乐府遗存的洞箫名曲，已经精熟于心的已经有五大名曲，在乐府的乐师中，当推第一人。细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吹奏起《玉京月》曲，此曲经由乐府前辈收集完善，已经颇具威力，对于振奋人心，行军打仗尤其效果彰著。所谓“明月出玉京，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此曲悲壮大气，由洞箫吹来尤为增添秋风萧萧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赴死豪气。

一曲终了，乐府众人似乎平添了许多壮行之色，神情更显得一往无前的慷慨激昂，风师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风飞扬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对自己今天的乐曲颇感满意，其实在乐府中甚少有机会尝试自己的掌握的乐曲的真实威力与效果，总不可能在乐府之中随意一曲，然后就有人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上前去了吧？今日能够把这乐曲用于行军之中，也算是学以致用了。不由捻须微笑，然而看到顾玄的样子他却一楞，只见顾玄的脸上却只是纯欣赏之意，还在侧耳听着一般，好似在等风飞扬再来一曲，看到风飞扬的目光看过来，便向风飞扬抱拳示意，似乎是说您吹奏得一好曲子，似乎一点没有受到那《玉京月》箫曲的影响。

风飞扬的小心脏又受到了点小伤害，哎，这个小怪物，算了，咱也不与他计较，我还是继续吧。他刚才吹奏这一曲《玉京月》只是暖身一般，让乐府众人的精神进入一种特别的状态，为充分吸收下一曲的意境作好铺垫。好在这乐府众人俱是与乐音有缘之人，均是有那么几分灵性的，故而风飞扬这一番卖力吹奏，便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风飞扬想道，我还是趁热打铁吧，再来上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此曲与刚才的《玉京月》的主要功用却正好相反，说是忆吹箫，却是为了忘却，他吹此曲的目的就是让这乐府众人尽量地忘记今日生过的事情，他以前虽然有过这样的尝试，但也只是限于几人，像今日这样的大规模操作，却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所以为保险起见，他先来了个热身曲，然后再行此曲，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吧。

风飞扬自己特别喜欢此曲的韵律，平时吹奏此曲的时间因此也更多，所以此曲的第一个音出来，便吸引了顾玄，顾玄刚才听了一曲之后，已经感觉今日不虚此行了，居然能够亲耳听到风师的演奏，这是多大的幸运！想不到风飞扬在自己那如同请求的目光下，竟然又吹奏了另外一曲。只听得：若乃徐听其曲度兮，廉察其赋歌。啾咇而将吟兮，行鍖銋以和啰。风鸿洞而不绝兮，优娆娆以婆娑。翩绵连以牢落兮，漂乍弃而为他。要复遮其蹊径兮，与讴谣乎相和。故听其巨音，则周流汜滥，。其妙声，则清静厌瘱，顺叙卑达。科条譬类，诚应义理，澎濞慷慨，一何壮士，优柔温润，又似君子。

顾玄听得入迷，双手便也随着那乐音起舞，其博闻强记的乐音识别能力让他很快就把这乐曲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连同刚才已经记住的《玉京月》又有了两曲的收入，让顾玄很是满足，喜乐之极。

风飞扬此曲确实是其得意之作，已经有那“吹参差而入道德兮，故永御而可贵”的几分感化之功了。能使得“钟期、牙、旷怅然而愕兮，杞梁之妻不能为其气。师襄、严春不敢窜其巧兮，浸淫、叔子远其类。嚚、顽、朱、均惕复惠兮，桀、跖、鬻、博儡以顿悴。”此曲不但使音乐大家惊愕，更把桀、跖这样的大恶人也感化。虽然今日目的不是为了感化众人，便却使众人把今日生事情的具体细节忘却了，只记得要如顾玄一般为善救人。

顾玄待风飞扬吹奏完全曲，便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起刚才风飞扬所吹奏的两乐曲。不一会儿，乐音的每个细节便如在眼前，每个音符都如细丝一般飘浮在眼前，在眼前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图景，顾玄简直是醉了，这图景太美了，比起自己以前胡乱吹奏的乐曲来，此两曲更显完整，那起承转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乐音衔接处又自然流畅，合乎天道，流露着神的气息一般。

顾玄心念一动，便又开始演练刚印记下来的乐曲，以身为箫，开始吹奏起来，他这次不用像救人一般需要用尽全力了，他只是运用了一成的气机，因此没有造成乐音外传，他自顾自地闭目演练，反复一遍后，他才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地记住了这两新听到的乐曲，心里十分欢喜，更让他惊喜的是，当他把那乐曲完整地演练一遍后，他现自己体内的气旋居然壮大了一丝，这体内的气旋莫名其妙的出现之后，顾玄基本上是不知道回事，更不知道如何使这气旋变得更强大，只是冥冥中好似自己怀这气旋有些联系，而且到现在为止，气旋也给了他许多的惊喜。

只要是好事，那就让它变得更大些吧。

《玉京月》原作是诗仙李白的大作《关山月》，本不好意思引用了一下，但把第一句修改了一下，把“明月出关山，苍茫云海间”改成了“明月出玉京，苍茫云海间”，好在还算押韵吧，请诗仙的粉丝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