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谁也没有说话。

入夜。

卢老七家,大堂里依旧灯火通明。

在大堂中间,小翠还在烧纸钱,旁边则是卢老七的几个同支侄子。

等到卢老七儿子犯困,小翠才回房休息,这几个子侄继续守夜。

不过这几个人看着小翠的背影,颇有些可惜。

卢老七早年也很穷,老婆也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子。

一年前他把儿子托付给同支三叔公照料,自己出去闯荡。

谁想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大量钱财回村,买地置宅,成了村里的土财主。

他们这一支,也沾了卢老七的光,有少拿好处。

卢老七做人也十分大气,只要帮的上忙,他都会出手帮衬。

很快,他们这一支成了村里最有钱的卢氏支脉。

后来卢老七在媒婆的介绍下,续弦了一个年轻姑娘,就是小翠。

听说小翠是城里的头牌,被卢老七赎回来的,当然,这都是传言,没人证实。

这时候,夜已深,烛火摇曳,盆里烧的纸钱不断。

“听三叔公说,因为小建太小,七姨毕竟是女人,他打算在小建长大成人之前,让咱们房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先帮忙打理七叔的生意。”

“是啊,三叔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都是一个支脉,自然不会让七叔的生意出事。”

“不过我听说,七叔的死很蹊跷,说是后续的七姨,贪图财产下了蛊,七叔才死了。”

“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了,不然七叔年富力强,怎么可能突然病逝?”

这时候,几个年轻人因为意见不一,竟然差点吵了起来,声音一时没压住。

“别说了,这可是七叔家,在这里嚼舌根,你们是长舌妇吗?”

这句话一出,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沉默下来。

他们停止议论,继续守夜,往盆里烧着纸钱。

就在这时,卢老七一个子侄站了起来。

“我先上趟茅房,马上回来。”

“嗯。”

其他人也没在意。

这年轻后生拿着灯笼出门,外面血月当空,有些阴凉。

山村本就是入夜后寂静,他一路就往卢老七后院茅房而去。

七叔家可真大。

还有这么大这么好的茅房。

虽说他们这一支的生活条件,因为卢老七的资助,比村里其他人要好。

但毕竟都是山村村民,怎么可能花大价钱只做好茅房。

他们不过几捆干草,随便挖了一个坑,就当做茅房而已。

哪像卢老七家的茅房,分了两间,说什么男女有别,他们这些村民哪有这么讲究。

他这时候把灯笼挂在茅房门口,一顿倾泻之下,满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