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想帮她提水桶的,听她这么一说,就不想理她了。

走了一段路程,张春梅见我一直跟在她身后,又扭头说道:“哎,臭流氓,你该不是也想对我下手吧?我可不像罗芳芳那样好欺负。”

“张春梅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去你家买衣服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顾客?”

“买衣服?哼,我们家恕不赊账,你带够钱了吗?”

我都懒得理她,就从她身边跨了过去。

张裁缝是个瘸子,听说是小时候患小儿麻痹落下的后遗症,也幸好他有这门手艺,可以不用种庄稼就能养活一家人。

他先帮我量了肩宽和腰围,然后从墙上取下一件白色衬衫让我试试。

“爸,你都没问问他有没有钱,万一把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张春梅从小就表现得很势利,一直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人,要不是真的想要一件衬衫,我绝不会在这里受她的白眼。

张裁缝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家过几天要翻盖房子,到时候让他们父子俩来帮忙干活,这件衣服正好可以抵工钱。”

我便问张裁缝,“这件衬衫多少钱?”

“六块,这是的确良料子,所以价格稍稍有点贵。”

我哪里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刚想要脱下来,但一想到张春梅尖酸刻薄的语气,就决定买这件,反正张裁缝说可以用来抵工钱。

这件衬衫穿上挺凉快的,也合我的身,如果能再买条裤子搭配起来那就完美了。

他这里最便宜的裤子都要两块钱,我一咬牙就把那五块钱拿出来买了一条。

张裁缝又问我,“爱国,你怎么想要给自己买身新衣服?难道是要去相亲了?”

“你猜得真准,三姑明天带我去罗芳芳家里提亲。”

“哦,你是该要对人家负责,不然天理难容。”

张裁缝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他们父女俩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陈爱国在村里虽说有点不务正业,可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那天不就是在苞谷地里撞见了罗芳芳撒尿吗?这难道也要负责?

离开张裁缝家的时候,正在晾衣服的张春梅朝我‘呸’了一下。

我实在是想不通,就和她在院子里理论了起来。

“呸,你个强奸犯,就算穿一身新衣服也不是人。”

“张春梅,你他妈的今天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成了强奸犯?我强奸了谁?”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好意思恬不知耻来问我?也就是罗木匠好面子,要是我的话,肯定要去乡政府告发你。”

“你的意思是我强奸了罗芳芳?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我非杀了他不可。”

“是罗芳芳亲口说的,你在苞谷地里干了她,难道还有假?”

跟张春梅解释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她就认定了我是个强奸犯。

带着一肚子的愤怒,我来到了村里的杂货铺,向王秃子说了赊烟赊酒的想法。

“你家要办什么事?赊这么多东西?”

“你别问这么多,一句话赊不赊吧?”

我对王秃子一向没什么好感,他仗着自己有钱,经常在村里调戏妇女。

“不赊,除非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可我还是告诉他,“三姑让我明天去罗木匠家里提亲,我总不可能空着手去,你要是肯赊给我的话,就记我陈爱国账上,三个月之后保证还你。”

王秃子嘲讽道:“我早就知道你赊烟酒的目的,也知道罗木匠为什么想把女儿嫁给你,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他竟然也把我看成了强奸犯,放他娘的臭狗屁,要不是看在同村人的份上,真想朝他脸上打两拳。

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传开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带着这个疑问,我便跑去找伍胖子问清楚,他也说是罗芳芳亲口说出来的。

我在苞谷地里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