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裁缝见到我后也显得很激动,用手指着我,想说话却又不停地咳嗽。

“才叔,你不要急,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也是医生休息的时间,我把张裁缝扶进医院的候诊室,让他先在长凳上躺一会儿。

他一直叫着想要回家,说找医生检查也是花冤枉钱。

我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让他放宽心,等慢慢把病治疗好,才能帮张春梅找个好婆家。

张裁缝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极度虚弱,“爱国……,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你跟梅儿都是吃她妈妈的奶长大的……,以后就把她当成……,你妹妹吧……,”

“爸,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没事的知道吗?”

“梅儿呀,我自个的身体我知道……,爸爸只是牵挂你……,”

张春梅脸色也不太好,可能是晕车的缘故吧。

她想哭,我给她使眼色,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春梅,你也躺在那边的凳子上去休息一下,等医生上班了我再叫你。”

“我没事,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不用管我,我也不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给我,又递给我一个水瓶,“先吃点吧,这馒头是我自己做的。”

她刚才在饭店里只给她爸爸叫了一份饭,自己也是吃的自带的馒头。

她们家不缺钱,但她还是想把钱省下来给她爸爸治病。

我见张裁缝在长凳上睡着了,就让张春梅给他身上盖了一件衣服,然后再把张春梅拉到一边。

“听胖子说,你爸爸得的是……,”

我不敢把‘肺癌’两个字说出口,知道那是意味着死亡,也意味着张春梅又要失去一位亲人。

“卫生院的医生是这样说的,可我始终都不愿意相信……,”

“那万一……,”

还是先不要说出来吧,有些事情提前预知了只会让人多伤心一阵子。

“爱国,你今天来县城,她知道吗?”

“我让胖子去跟她说,你不用担心我,她是个知达理的好女人。”

“知达理,知达理……,”

张春梅在我面前反复细说这个词,有些不高兴了。

可罗芳芳是我的婆娘,在别人面前我只能夸她的优点。

但我也告诉了张春梅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也包括罗芳芳早上吵着跟她父母闹分家的事。

张春梅听后只说了一句,“我永远不会让她来欺负你。”

我们这次给张裁缝找了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医生诊断,这个医生也是专门治疗肺病的。

他在了解完情况后沉默了许久,后来才问我是不是张裁缝的儿子。

“不是,我们只是邻居,她是他的女儿。”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就她们父女俩,医生,这跟病情有关系吗?”

老医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们先带张裁缝去拍一张x光片。

拍完片后,张春梅先让他爸坐在外面休息,我和她又去找了那位老医生。

“医生,我爸的病到底严不严重?需要住院治疗吗?”

“姑娘,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爸的病是肺癌晚期,我们治疗也只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多活一段时间是多久?”

“最多……,两个月。”

张春梅闻言差点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