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早已过去大半,太乾殿热闹非凡,所有衙署都参与进来了。

南关发来的军报意义非凡,虽然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明属实,不过并不耽误大家当真的看,并且当真的计划后续的事情。

幸福来的太快,也太过突然,着实让君臣所有人晕乎乎的。

朝堂恢复了秩序,君臣们围绕着军报上的内容和舆图来布置南地新的规划,能参与进来的都是各衙署的头头脑脑。

站在臣队列中的三皇子周贲,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满是苦涩。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活在了某个人的阴影中。

第一次,入宫送钱,本以为是一笔巨款的七万贯,在某个人随意挥挥手下,这七万贯变的那么的可笑。

第二次,奏功,也和第一次似的,刚开始,很美好,很开心,然后…自己又沦为笑柄了,无人提及,也无人在意。

都不是傻子,南关能有这么大的动作,朝廷几乎丝毫不知情,也只有那个仪刀卫掌刀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利了,而且通过军报能看出来,番蛮入关等事,不正是京中所有读人大肆批评谩骂的因由吗。

听着已经有人开始提及这些军报功绩内容与之前韩佑在南关的举措联系到一起后,周贲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臣子们小心翼翼的措着辞,从韩佑最初在南关的举动有些“异常”,变成“不理解”,再到“高人行事”,最后到“神鬼之能”。

周贲想要说点什么,因为老娘不停的告诫他,无论什么事,必须说两嘴,说说存在感。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该如何说出口。

突然,周贲注意到了一道目光,猛然转过头,只见穿着麒麟袍的小王爷周衍正在冲着他呲牙乐,随即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出殿离宫了。

“沙笔?”

周贲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周衍为何称自己为沙笔?

百思不得其解着,也胡思乱想着。

沙,尘土也,笔,莫不是指自己任意写了军报,却也是跌落尘土之中无人在意之事?

不知不觉间已是快要入夜,老八登基后持续最长的朝议终于结束了。

龙椅上的老八依旧兴奋着,因为他知道军报之中那个叫猛到没边叫做韩骁的家伙是谁,是他周恪的长子,是天家大皇子!

群臣饥肠辘辘地散去了,天子将一些老臣留下,要商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光是如何安全开采那些矿山就是个大问题。

老臣、能臣,都被留下了,老三,没有被留下。

没有像以往那般众星捧月无数朝臣拱手也送,周贲快走出皇宫时,本应习惯性的去宁清宫问问陈妃下一步该如何。

可转过身时,周贲突然觉得老娘似乎并不能给自己好的建议,思考了片刻,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出了宫,周贲上了轿子,直奔国子监,要寻他的王府西席,也就是国子监祭酒东方鉴。

一路到了国子监后方区域,进了一处竹楼,二人相见。

东方鉴已经焦急的等了一下午了,见了周贲后连忙询问为何才来寻他。

周贲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关于他的军报,大捷,战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出现了第二封军报,导致现在才散朝。

“如此大的泼天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