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霖、闾丘鸣二人与淳无皆心意相通,此时淳无忽然伤心大哭,两人都有些被惊到。

“淳无,发生什么事了?”贺寂霖为他拭去眼泪,柔声问道。

闾丘鸣也担心地看着他。

淳无抽抽噎噎,将小脑袋埋在贺寂霖怀中,用灵识跟两人交流,“我梦见娘亲和师父打起来了,还把师父打伤了。”

贺寂霖沉默了一下,对上闾丘鸣的黑脸,又移开目光,对淳无道:“那是为师在与你娘亲比试,为师不敌你娘亲,才会被他打败,你莫要害怕。”

闾丘鸣不想看到这师徒二人,轻哼一声,起身走出石洞。

贺寂霖面无异色,心中却觉得好笑,这闾丘鸣其实还挺傲娇的。

淳无相信了贺寂霖的解释,伤感的情绪瞬间散去,从贺寂霖怀中跳下来,好奇地对着石洞左看看右看看。

“淳无,等回了宗门,为师再给你补上礼物。”他如今囊中羞涩,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给小家伙,只好回去再补。

淳无回过头来,开心地点了点头,贺寂霖看见他额间的金色莲花,心中一动,起身拉过他的小手,道:“为师现在就可以送你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淳无迈着小短腿,好奇地跟着贺寂霖,“师父要送我什么呀?”

贺寂霖道:“待为师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两人寻到站在岩石上的闾丘鸣,贺寂霖行了一礼,道:“闾丘施主。”

闾丘鸣未料贺寂霖是来找自己的,便问:“佛子也出来欣赏海景?”

贺寂霖摇首道:“贫僧是有一事相求。”

“请说。”闾丘鸣不知为何,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能否借闾丘施主的云霄剑一用?”

闾丘鸣愣了一下,然后将云霄剑从体内唤出,道:“不知佛子用来作何?”

贺寂霖道:“贫僧想要送个礼物给徒儿,闾丘施主可否将云霄剑变成匕首大小?”

闾丘鸣忽然将剑一收,道:“本尊可不是佛子呼来喝去的仆从,凭什么将法器给你作他用?”

贺寂霖拉了拉淳无的手,问道:“徒儿想不想要礼物?”

淳无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睁着纯净无垢的大眼睛看着闾丘鸣。

闾丘鸣和他对视几秒,忽然别过脸去,将云霄剑化为匕首大小,递给贺寂霖道:“本尊倒要看看,你拿着云霄剑能变出什么礼物来。”

贺寂霖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贫僧多谢闾丘施主的慷慨相助。”

闾丘鸣面无表情道:“走吧。”

他跟在贺寂霖身后,只见贺寂霖在岛上兜兜转转,他不禁问道:“佛子在寻何物?”

贺寂霖停下脚步,道:“可惜,此岛没有合适的木材。”

闾丘鸣福至心灵,“佛子是要雕刻?”

“正是。”

“哈哈,佛子何必舍近求远?”闾丘鸣俊美的脸上带了些得意之色,这似乎是他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

“闾丘施主有合适的木材?”贺寂霖心道:也对,主角嘛,乾坤袋里什么没有?

闾丘鸣点点头,伸出右手,掌心忽然出现了一块半个手掌长的木头。

这是极品檀香木,贺寂霖认得。

“闾丘施主果然慷慨。”

闾丘鸣却道:“这木头,本尊就当是给小家伙的见面礼,只是,本尊还有个不情之请。”

“闾丘施主请说。”

闾丘鸣把玩着掌心的木头,道:“佛子不能厚此薄彼,本尊又是贡献木头,又是贡献法器,不如,佛子也送本尊一个。”

贺寂霖接过云霄剑和檀香木,“理应如此。”接着,便盘膝坐下来开始雕刻。

雕刻是他从小的爱好,他父母都这样评价他:顽劣之徒,唯有雕刻之好尚可。

他本身的雕刻之术极为精湛,再加上如今佛心境后期的修为加持,精心程度及手速更是令人惊叹,淳无学着他盘膝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目露痴迷之色。

闾丘鸣也被他的技艺所吸引,便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舞动云霄剑,在檀香木上留下美妙的痕迹。

其实,他的乾坤袋里本身并没有檀香木,自从贺寂霖送了他一枚仙鹤木雕之后,他才派人搜罗上好的檀香木,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这个举动意义何在,只是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海风微微拂过岛面,阳光穿过树林,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点,俊秀的光头和尚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掌中的檀香木,一个小家伙眯着眼睛享受地看他雕刻,而自己,也在静心注视着。

他的心境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他都会觉得满足。

贺寂霖将檀香木一分为二,先给淳无雕刻,他手速很快,不一会儿就初具雏形,看上去是一个孩童盘坐于一株莲花中,身上穿着僧袍,颈上戴着佛珠,双手合十,只是孩童的面部还未雕刻完毕。

淳无露出惊叹的神色,又凑近了,直接趴在贺寂霖腿上看。

贺寂霖开始雕琢孩童的面部,闾丘鸣很想让他不要雕刻成他的模样,但是又不知道还如何开口,想了想,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