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沈律言的面色看起来很平常,眼神淡淡,心里却远不如表面这般风平浪静,像被掐住了喉管那么的窒息。

从前他总是忍不住对她说一些难听的话。

那些满腔愤懑的字字句句。

都是自己不被她爱着时的怨恨、深深的不甘。

说来说去。

那么多借口。

到最后其实只是因为他觉得她不爱他。

他觉得自己被伤害了,就一定要互相伤害过去。

他愚蠢、扭曲、病态、偏执,怨怼她总是要给别人温柔。

伤人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是彻底的覆水难收。

五年的时间,足够沈律言长个教训。

哪怕他现在像个被狠狠踩到了痛脚的人,也能够保持冷静,“你想丧偶吗?”

冷不丁冒出来的几个字把江稚给气的都没话说。

沈律言蹙眉,“抱歉,我只是说说。”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其实没什么资格要求她做什么。

江稚已经看穿了他三番五次发作的借口,不过是孩子的抚养权,她掐紧了手指,“我和律师谈过了,你每周都有一次探视孩子的机会,我不拦你。”

外面下了雨。

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窗面。

阵阵的雷声砸下来,声势浩大。

沈律言似乎妥协了,低低嗯了声。

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江稚看见四周熟悉的环境。

“先生,到了。”

他隐在暗处,五官漂亮,表情模糊,淡淡应了声。

车锁也响了一声。

江稚听见解锁声,推开门就要下车,忽然又被人握住手腕,他递给了她一把雨伞。

他垂着眸,脸上似乎也都是落下来的雨。

“下雨了。”

“谢谢。”

她打开伞,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个雨夜里。

沈律言降下车窗,斜风落雨砸了进来,他伸出手,接住了潮湿的雨水。

望着浓稠的夜色,又低声喃喃自语:“下雨了。”

她宁愿容忍着他去接近她最在乎的孩子,也不愿意再给他靠近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