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扬着的嘴角,他便越发不可收拾了,直直要咧到耳根子上去,“我晓得了,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了。”

这时风停了,衖堂里寂寂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括下来两道的影儿,渐渐的,那影儿拉长了,缓缓的交缠住了。

哦——原来是他们慢慢地向彼此靠近了。

沈南宝听着自己呼吸如潮,她竭力按捺住,拼死压抑着那点声响,只求不要把她的紧张泄露出去。

可他实在靠她得太近了。

地上他们交缠的那团影儿,叫人模模糊糊看过去,只恍然是一道肥人影儿!

她把脸别开,他的脸却跟了上来。

只听见他那轻细的声儿,像说悄悄话般的,在她耳根子底下,痒梭梭吹来了气,“我想抱抱你。”

“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南宝忍不住闭上眼。

天爷!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想抱就抱,还要问!他是想羞死她么?

可她哪里知道,上次他拿出什么不是兄长的一套理论,那般不顾她的感受,就害得她大病了一场。

现下他哪敢胡来。

不过呢,她闭上了眼,那就应当是默认了罢。

小娘子嘛,脸皮儿薄,哪能这样应他的话呢!

就像她说的,她们这些小娘子遭不住那些人刻毒的嘴头子,骨头架子也经不起摔。

萧逸宸奕奕地想着,慢慢地俯下身。

一寸寸,一分分,他的喉头干了,心也快跳出嗓子眼了。

终于——

抱住她了!

小小的一团儿,像丰盈的花枝,稍微用点就能折断。

他因而抱得很小心翼翼。

沈南宝呢,在隆隆的心跳里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贴在了他的背上。

是记忆中的那个温度。

灼灼的,炽烈的。

就像初次见面时,他带着万丈光芒烫进了她的生命里,难分难舍。

沈南宝窝在他的颈间,苏合香咻咻的,交缠进她的鼻息里。

——真好。

这人是属于她的。

独独属于她的。

想到这儿,一种细小的、无数的快乐在她全身激灵了起来,软溶溶、暖融融地直流向四肢百骸。

忍不住的,她高扬了嘴角,用着她从来没用过的一种娇憨的声口,甜脆地道:“这个香,是独独给我闻的么?”

她没敢说得太过。

即便季管事有言在先,她也觉得男子专情一人太少太少了。

总归现下是欢喜着她的,全心全意的,只欢喜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