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郭老汉和郭名、郭吏,总说什么不能生大火,不然烟子会招来人。

只肯用木炭!

但水柞村也是个穷苦村子,家家都搜罗了,木炭只有那么多,柴倒是不少。

结果呢?

家里的三个大男人,没有一个说要去想办法的,天天拢着火盆取暖,夜里也要用木炭烧炕。

因而洗菜洗衣服,只能用冷水!

不然就是浪费木炭!

这也就算了。

冻手的活,全是她们娘俩的,另外三个就知道使唤,连挪都不愿意挪一下!

郭香微添好水,把水壶放回炭盆上。

一个亲爹,一个亲哥,再加上一个亲弟弟。

三个人,对于她已经冻出冻疮的红肿手指,视若无睹!

就这么没良心!

她强忍着眼泪冲出来,本想去外面走走,看刘金池一个人忙活,又于心不忍,只好蹲回来。

哗!

手才刚伸进盆里,刘金池就在她脸上洒了一把洗菜水:“我养你干啥吃的?天天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还得把你好生养活大,你却只知道躲懒!看来大家说得没错,这女儿啊,就是赔钱货!老娘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才生了你来找我讨债!”

香微整个愣住,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胳膊肘里呜咽起来。

明明她才是最体谅最懂事的那一个,为什么全家人,就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的?

“你还哭!”刘金池越发来火:“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丧门星似的,一会把葛家村的人嚷嚷来了,一家人全死你手里,看你还活不活得下去!”

郭香微连忙止住哭声,只一个劲地吸鼻子。

刘金池还想再骂,郭老汉忽然踢了郭名一脚:“名儿去附近看看,要有个什么不对劲的,咱们也好有个打算。”

郭名叹了口气,知道郭吏这个备受宠爱的小儿子,是绝对使唤不动的,也只好起身。

他这不出门还不打紧,出了趟门再回来,惊得郭家五口上下,几乎没当场晕死过去。

“格老子的!你是说,葛家庄的报了官,通缉令都贴到官道上去了?”郭老汉一时激动,一脚就踹翻了炭盆。

刘金池抬手就捏住郭香微的耳朵,低喝道:“赶紧收拾!”

呵斥完了,紧张万分地抓住郭名:“儿啊,你可看真了?可别是看错了的吧?还有,你这出门看见了通缉令,有没有被人发现?有没有人打你啊

?”

“我要被发现了还能回来?”郭名没好气地道:“我也看得真真儿的,画像上就是咱们一家五口,我们葛家村三个字,还有咱们一家人的名字,也全都写在那上面呢!”

郭老汉跌坐回去,脸上青黑一片:“这下完了,彻底完了啊!”

“不至于,还不至于!”刘金池明明急得跺脚,却还是一个劲地找补:“咱们现在躲在水柞村,还是安全的,官差找不到咱们这里来,葛家庄的那些王八蛋肯定也没想到,咱们到现在还没走,还躲在……啊!”

话还没说完,郭老汉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都是你这个糊涂婆娘,没事就嚷嚷着要离了葛家村,现在好了,一家人都成了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