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下,加上那双尖锐的眼睛,让周建安缩了缩身子。

“卢伯父,有事说事,你这样看着我,有点瘆人。”

“若是杨嗣昌拉拢你,你会投效吗?”

卢象升突然没来由的说道,周建安虽然不清楚卢象升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是他还是立马摇起了头。

随着周建安的摇头,他发现卢象升的眼神也缓和了一些。

“为什么?”

卢象升仍然紧紧的看着周建安,而后者也没有丝毫的退让,与之对视。

“杨嗣昌有些才会,但胸襟太小,不足为谋、”

周建安找准时机,狠狠地装了一逼,他那认真的模样,让卢象升终于微微笑道。

“你小子,那可是当朝兵部尚,过完年,人家就入阁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是内阁首辅,你就一点不感兴趣?”

“说不感兴趣那是假的,不过小子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可交,有些人不可交,不然到时候把你卖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建安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卢象升听的,当然,他不可能懂。

“哦,那你小子觉得,谁可交,谁不可交?”

卢象升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卢伯父您了,咱大明的这些官员之中,忠君爱国,有本事的不少,可能做到像伯父这样无私的,还真没有几个。

不然的话,这乱民流贼也早就收拾了。”

卢象升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在周建安的心里分量这么的大。

不过周建安最后那句话,他还是很认可的,要不是某些官员们养虎为患,那些乱贼绝对不可能尾大不掉的。

特别是朝中一些人,一心只想着招安那些反贼,收了人家的金银后,却从不带脑子行事,不然局势也不至于糜烂至此。

“建安,伯父很看好你,在你身上,伯父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种气质,在洋河堡,伯父也逛了那么多圈,外面比洋河堡还好的地方有很多,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如洋河堡一样给人的感觉是充满了希望的。”

卢象升认真的说着,周建安认真的听着。

“至于伯父为什么要在陛下面前提起你的事,你仔细想想,恐怕也就明白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刚出城不久,杨嗣昌的家奴便去大同会馆请你吃席去了。

你很不错,一定要牢记初心!”

卢象升说完,拍了拍周建安的胳膊,走下了堡去。

看着卢象升缓缓下去的背影,周建安开始思索了起来。

很快,结合卢象升之前在宫门外说的话,周建安心里已经猜测了个大概。

卢象升在皇帝面前说那些,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自己被杨嗣昌盯上了,若是不投靠他, 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堂堂大明兵部尚,又称大司马,想要整治一个微弱的百户,不,千户那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不说太多,就说周建安的洋河堡里有近七八百的兵丁,就这一点,都足够周建安喝上一壶的了。

可这样的事,卢象升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这就是差别。

所以卢象升特意在崇祯面前提起这些,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名字被崇祯给记住,如此一来杨嗣昌也会投鼠忌器,对自己不敢贸然动手。

再说了,有卢象升这个宣大总督在上面顶着, 他杨嗣昌更不敢做什么了。

“ 唉,都说了低调点,就一个小小的水泥都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还好伯父没有把燧发枪的事说给崇祯听,不然的话”

寒风下,加上那双尖锐的眼睛,让周建安缩了缩身子。